豪门真少爷只想走事业线(62)
三言两语,岑诀听得触目惊心。
“你将资料发给戚雩的事情,还有别人知道吗?”
曾可说:“应该没有。”
岑诀深呼吸一口气,揉了揉脸。
曾可的叙述,除了证明任宗的确不是什么好鸟之外,暂时还不能说明两件事之间的相关性。
“你先把剧本给我看看。”
曾妮的剧本的确写得精彩绝伦,但字里行间,仍然看出对方在写就这个本子时的痛苦和挣扎。
故事写的是一个古装剧,一个官宦人家的小姐,因为父亲的书生气与迂腐下狱,小姐也遭受牵连。
在住在监牢里时,小姐被一位知名大厨看中,出狱之后教授了厨艺。
小姐辛苦磨练厨艺,女扮男装成为了京城名厨,借着给皇帝祝寿受赏的由头求皇帝重查此案。
皇帝虽然不悦,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仍然应允了。
三司重审,小姐的父亲终于获得了清白。但是,还没等小姐有机会过上自的小日子,洋人军队的铁骑就踏入了旧京城。
小姐再次漂泊流浪。
岑诀看完剧本只觉得心口发凉。
这剧本中,小姐的无奈不知在于家破人亡,更在于世道飘摇。
更重要的是,人这个个体本身,在这大环境中宛如浮萍,无所依靠,只能顺水漂流。
岑诀从中看到了曾妮的痛苦和挣扎。
“剧本能改吗?”岑诀想了想,抬起头问。
曾可诧异地回看。
岑诀提起笔,将洋人军队的部分删掉,提笔写下了新的梗概:小姐凭借着自身的厨艺,不但开了店,还成为了名垂后世的新流派创始人。
“这、这样改……”
曾可虽然不懂编剧,但大体的常识是有的。
他知道妹妹最后的情节设置是在升华主题,主题升华后,才会有人的宿命与大环境的对比,才会有深度。
岑诀“啪”地一声合上剧本:“救命重要。”
在人命面前,其他的都要退居其后。
他希望新的剧情,能给曾妮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岑诀以曾妮“废墨”的笔名将剧本提交上去,几天后,剧本被毙了。
工作人员赔笑道:“岑老师,您换个本子拍吧?”
“这本子,恐怕不行。”
第44章
剧本被打回来, 岑诀也不生气,只好声好气地问哪里不行。
工作人员支支吾吾。
岑诀问是要怎么改。
工作人员顾左右而言他。
岑诀问是否给个修改标准。
工作人员崩溃了,对着岑诀那张灿若桃李的脸, 实在忍不住说了实话:“岑老师, 不是这个本子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是人的问题。”
就不应该和“废墨”这两个字扯上关系。
岑诀挑眉,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 “废墨”这个笔名, 是曾妮在天寰之外写本子用的。
也就是说,不但有人查了曾妮的资料,还专门给下面打了招呼来堵路。
不得不说一声对方颇有远见。
岑诀不打算为难一个无辜的工作人员,拿着自己的剧本离开了。
谁知道当天下午, 他就被任宗的秘书请去办公室。
“小岑啊,听说最近工作有些不太顺利?”对方泡了茶,说话时依旧如第一次见面时的温和。
“是。”岑诀弄不清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干脆实话实说。
任宗听完笑了一声,非但没说什么,还温和地劝岑诀不要着急:“年轻人, 有的是时间。”
岑诀洗耳恭听,一番受教的模样,根本看不出之前刚刚怀疑过任宗是杀人犯。
一番闲话过后,任宗总算说出了自己此番叫岑诀前来的原因。
原来,天寰新上了一个项目, 是个大投资, 演员也找的是大明星。
奈何导演最近出了事, 问岑诀要不要去顶一顶。
对于新导演来说,这是一件天上掉馅儿饼的事情。
如果按照正常的步骤,一个新导演得在业界熬上十年, 才会有这样的机会。
而现在,这样的机会就这样摆在了岑诀面前。
岑诀强忍住挑眉的冲动,只说自己怕难以承担,还想回去想一想。
“不要怕,副导演是个老导演,你去历练一下也是很好的。”任宗温声道。
出了办公室门,李开光连忙跟上来。
“没事吧?”
被一个疑似犯罪分子叫去一对一面谈,岑诀自己不怕,可是李开光却担心得很。
“能有什么事?”
岑诀没说话,一直到没有监控的地方,才说:“这在公司呢,何况,光天化日之下。”
要是任宗当面就动手,那恐怕对方也做不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来。
“那就好。”
“那他叫你是去?”
岑诀转述了任宗的话。
李开光哪怕知道内情,听完这部戏的配置,眼睛却亮了。
“艹,李思科可是影帝,孟小蝶也是当红小花,真让你去拍?”
怕不是拍完就红了!
岑诀转过头睨了李开光一眼,后者讪讪地举手:“行、行,我知道这是糖衣炮弹。”
可是,这糖衣,也太——的甜了!
“那你去不去啊?”李开光好奇岑诀要怎么处理。
反正现在情况就是这么样了,他们还没干什么呢,就只是查了个曾妮,递了个剧本,人家就急吼吼地送资源来了。
“去。”
当然要去。
“不去岂不是很假?”
现在两方都处于互相试探阶段,最重要的就是看谁更能稳得住。
“可是,你要是去这个,咱们的本子怎么办?”
岑诀无语道:“谁说我去了之后就要接下这个活?”
他上任之后再辞不行吗?
·
第二天,岑诀经过认真考虑,答应了任宗的邀约。
看得出,听到这个答案,任宗心情很好。
他不但亲自给岑诀倒了茶,还拍着他的肩膀夸他年纪轻轻就识大局,敢担当。
大约是满意岑诀的识相,任宗还给他看了自己全家人的照片。
说起全家人,任家现在也只是任宗和他儿子任时两个人。
“他妈妈在他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任宗摸了摸照片,“这么多年,都是我们父子两相依为命。”
“他呀,不学好,但是能有什么办法?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岑诀闻言,好奇地看了看照片中的任时。
干瘦,眼底发青,脸上掩不住的倦怠。
……多半是肾亏。
岑诀心底将人损了个底朝天,脸上仍然浮起长辈似的微笑:“令郎真是一表人才。”
任宗并不知道岑诀心中的吐槽,在他看向照片中的任时,眼中止不住的宠溺。
显然,照看孩子长大的经历,让他将所有爱都投注在这个独生子上。
被迫瞻仰任公子的大照,岑诀下了电梯之后才缓过来。
他出了门,找了个空旷的地方给李开光打电话。
“任宗目前还没怀疑到我身上,只是以为我知道了任时的荒唐事。”
所以,任宗才会又给资源封口,又提自己与儿子的感情。
潜台词就是告诉岑诀,他的孩子虽然顽劣,但是是他罩着的。
更进一步,就是劝岑诀不要多管闲事,老老实实当自己的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