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炮灰团宠日常(19)
裴若延冷哼一声,到底下手没那么重了。涂完药,还剪了块纱布给他贴上。
戚晨抬手摸了摸,“还用得着贴这个?”
裴若延头也不抬道:“贴着好的快。”
因为起得早,两人到学校的时间比平时早很多,班里其他人都还没来。裴若延放下书包便出去了,戚晨当他有事便没问,随便抽了本习题出来写。
做到一半,有人进来,拉开椅子在他旁边坐下,“来这么早?”
听见是谢敛的声音,戚晨抬头,“你昨天在我脖子上抹的是什么酒?”
谢敛挑眉,“酒?”
“别装傻。”戚晨皱眉道:“我过敏了。”
“过敏?”谢敛侧过头看了一眼,找到他后颈上贴着的东西,“你转过去我看看。”
“骗你干嘛。”戚晨以为他不信,转过去给他看,“你赶紧把名字告诉我,我还要排查过敏源……”
他在这边说了半天,谢敛一声没吭。若不是肩上按着的手愈发用力,戚晨险些都要怀疑身后的人还在不在了。
“你看完了没?”
戚晨说着想转回去,却被肩上的手按住,“别动。”
谢敛语气低沉,像是压着什么情绪,“谁给你涂的药?”
“你哥。”戚晨耐着性子道:“你看完了吗?能松手了吗?”
拇指在后颈上重重碾过,戚晨疼得差点没骂出声,这两兄弟真是一个比一个下手不知轻重,“我……你知不知道疼?”
就该让你疼,谢敛在心里冷笑,垂眸盯着那块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的红痕,和其中若隐若现,摸不出,却看得清晰的齿印。压着语气问,“他跟你说的过敏?”
问题三番两次被无视,戚晨没脾气都快有脾气了,“不是过敏还能是什么?”
谢敛微笑起来,眸光渐冷,嗓音却愈发柔和,“是吗?”
第15章
因为成长环境的关系,戚晨几乎很少有生气的时候,但现在,他觉得他是真的快压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戚晨挣开谢敛的手站起来,刚转过身,还没来得及发火,人先愣住了
谢敛的眼睛红了。
积蓄的怒气像胀满的气球被戳破般瞬间宣泄,戚晨大脑一片空白,手足无措,原本要说的话忘了个干干净净,神思茫然,“你……”
他刚开了个口,便被谢敛出声打断。“我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吗?”
戚晨被问懵了,下意识回答,“没……”
谢敛撩起眼皮看他,“那是你讨厌我?”
“……不是。”
“你从第一次见到我就在有意回避,以为我感觉不到么?”
谢敛音色很淡,没有半点咄咄逼人的语气,戚晨却莫名感到心虚,从表象的平静下中品出些许受伤的意味。
客观来说,现在的谢敛的确还没对他做过什么。他从梦里发生过的事情对现实的人做评判,实在是有些没道理。
如果要说防范于未然,似乎也并不是,毕竟他梦到过的原著跟现在的情况已经有很多处都对不上,他不是梦里的戚晨,谢敛……也就不一定是梦里的谢敛。
见他沉默,谢敛似乎毫不意外,轻声问,“你知道过敏后,第一反应就是我做的对吗?你想过其他可能吗?想过别人吗?”
没有证据就怀疑对方,开口直接质问要酒的名字,完全没想过会是其他原因。
戚晨哑口无言,脑中依次列数出自己犯下的几条罪状,愧疚之感油然而生,“我……”
“查吧。”谢敛低头扯下他的草稿纸,在空白处写下一行字,拉过他的手塞进去,“查清楚后记得告诉我。”
说罢,谢敛便头也不回地出了教室。
戚晨望着他的背影动了动唇,想叫住他,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低头看掌心的纸条,眼前浮现的却是谢敛刚才微红着眼眶的模样,心底似乎有什么地方被猛戳了一下。
明明早知道这人性格表里不一,惯会用假象骗人,却还是不由自主被他的话影响而为其开脱。戚晨试图回想梦里的景象,却发觉已经在现实的映衬之下变得模糊。
事到如今,戚晨已经完全忘记他一开始是要跟谢敛生气这回事,好一会儿过去才逐渐记起,却已经被带偏着想了半天该不该对其心怀偏见,答案还是不该。
“……”
活到十六岁,戚晨头一次发觉自己居然还有做昏君的潜质。
*
刚离开教室,谢敛脸上隐约的落寞便一扫而空,瞬间转为漠然。指节反复捏紧,间接发出轻微的脆声,让人联想到绷紧的弦被强行拨动时的嗡响。
如果说吻痕还可能是巧合,那枚齿印却让谢敛清楚明白,这是给他的还击。有人发现了他刻意留在戚晨身上的酒液,知晓他的意图,便反过来回敬他一枚齿印。
会有反击谢敛并不意外,毕竟如果是他发现自己的人被觊觎,他只会比这做的更过分。他只是没想到戚晨居然能够迟钝到这个地步,被人咬了还能毫无所觉,只以为是过敏。
愈生气,谢敛反而愈发冷静下来,开始分析情况。
虽然从现状看起来是裴若延的可能性最大,谢敛却并不那么觉得。
首先如果是裴若延做的,他没必要再多此一举给戚晨遮上。再是那痕迹留的位置恰到好处,衣领拉上能遮住大半,只会露出最上方的一丁点红印。即便被旁人看到,也只会当成是夏季蚊虫叮咬。
只有关系更亲密的才有可能看到更深的位置,进而发现底下故意留下的齿印。
谢敛推测对方大概率没有从戚晨那里知道留下酒液的人是谁,才选用了这样隐秘又大胆的方式宣示主权。
而裴若延既然会选择帮忙遮掩,不管是站在戚晨的角度还是另一个人,一定知道什么。
谢敛拿出手机,找到裴若延的号码给他发消息,“你现在在哪?”
裴若延隔了一会儿才回复,“南门。”
这个时候去校门口,堵人么。
谢敛边往南门的方向走边低头敲字,“我进班看到戚晨,他说他过敏了。”
谢敛:“他好像以为是我昨天弄上去的酒造成的,问我要名字去排查过敏源。”
裴若延这次回得很快,“什么酒?”
“就是普通的果酒。”谢敛继续输入,“昨天回去的时候看见他在等人,想跟他开个玩笑,顺手在他脖子后面抹了一下。”
不说男生,就连女生之间偶尔也会在洗手后用水弹对方,说是开玩笑的话,这个行为并不算出格。
裴若延发了一串句号。
谢敛微微眯起眼睛,用手指在屏幕上摩挲片刻,继续输入,“我听他说过敏,就让他揭开给我看了一眼。”
裴若延又发了一串句号,顶着正在输入的状态好一会儿才发过来新消息,“你看见了?”
“虽然不知道别人过敏什么样。”谢敛慢吞吞地打字,“但我觉得应该很少会有人会对牙印过敏吧。”
这次连正在输入的状态都没了,谢敛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便将手机收了起来。
离早自习开始还有十分钟左右,正是学生大批进校的时候,一众朝教学楼走的学生中,逆流而行的谢敛就显得格外凸出。
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谢敛本打算装作没听到,对方却已经朝他走了过来,装看不见太刻意,只好停下脚步打招呼,“班长。”
班长问,“快上课了,你怎么也往外走呢。”
“有点事。”谢敛礼貌性地回答一下,正准备走,却忽然注意到他的用词,“也?”
“昂,你哥啊,还有顾明野。”班长道:“我刚还在校门口看见他俩。”
顾明野。
这个结果还真是不意外。昨晚顾明野借着酒局以开玩笑的方式提出跟他换同桌时,谢敛便觉得这人并不像旁人认为的那样是个傻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