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二十年前领养我自己(127)
姜忘一开始选择蒙着被子睡, 又翻过身假装没看到,偏生就是能感觉到那一道热烈真挚又特别无辜的目光。
……算了算了,起床吧。
新年收红包算是中国小孩儿的节日特权, 放其他国家顶多圣诞袜里收到点小玩具啥的,春节红包可是真金白银。
裕汉这边习惯给个好几百, 东三家西三家拜完年, 小包包就已经鼓到装不下,只能放到车里备用的小书包里。
姜忘纯粹是来跟老客户老朋友们叙叙旧, 碰到有小孩儿的人家给得也很爽快。
他边闲聊边悄悄看着小孩儿花式跟人家推推拉拉, 卖卖乖还满脸不好意思, 最后收的毫不手软,一整套下来非常熟练。
看着看着在旁边笑。
真像我啊。搁我我也这么干。
与此同时, 杜文娟在家里炸蛋饺和藕圆子,哼着歌心情很好。
手机响起来, 她看着油锅里的气泡随手接听:“常华?”
“茵茵在奶奶家过得很好,还收了好几个红包,”常华示意家里人把孩子抱远点,询问她的近况。
长途略贵,两人聊得简单,甚至有几分照本宣科。
等到要挂电话时, 杜文娟逐一把炸好的圆子夹回藤篮里,低声道:“我想把星望接过来。”
电话对面空白几秒,半晌才有回应。
“怎么又提这个?”
“我就知道……但是文娟,茵茵才一岁不到,咱们给她抓阄完,还要教她说话,陪她到处走走,哪里还有时间照顾你儿子?”
杜文娟不悦道:“我可以负担得起,家里也有给他住的地方。”
“常华,你要是一上来就把这个话给否了,我可以开始考虑要不带着茵茵来裕汉住,星望现在才九岁。”
对面像是翻了个白眼,过了一秒,语气变得怪怪的。
“你可是在结婚前一两个月,才跟我说你有个儿子。”
“文娟,这事我从来不怨你,可你也得理解理解我的苦衷。”
杜文娟听得心里发堵,一想到孩子还这么粘着自己,又想到电话另一边的茵茵,像是卡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该怎么走。
她关掉火,握着电话缓缓开口:“我的银行卡上个月少了一千五,怎么回事?”
对方愣了下,很快道:“少了一千五?我怎么知道,你记错了吧。”
“我已经把密码改了。”杜文娟平静道:“常华,我虽然刚晋升完,但如果你再犯原则性问题,我绝对会带着茵茵直接走。”
她以前没有这个勇气说这句话,甚至不敢动一下这样的念头。
但现在,哪怕茵茵刚出生不到一年,她居然可以直截了当地提出来,甚至当面和他对质。
原来一个人真的会不断变好。
常华被这话直接呛到,语焉不详地糊弄了两句,直接挂断电话。
杜文娟看着短信提示的话费余额,半晌往嘴里扔了颗藕圆子,边嚼边啐了一声。
结什么婚,一个个都是不省油的灯。
与此同时,姜忘拜年拜到口干舌燥,带着星望回自家店里喝港式奶茶。
如今他在虹城有四家书店,在裕汉开了两家书城,辅导班不仅分布在省城的三个大区核心商圈,而且生源不断,盆满钵满。
若是以小富即安的标准,他早该收手作罢,只打顺风牌。
但他一直很谨慎。
世上没有稳赚的钱。
只要处在流动的市场里,就会有竞争,有对比,有危机。
所以必须要时刻对比确认,不断领先其他人独自往前猛跑。
由于不忘书店和不忘教育的一路高飞,现在裕汉出现了和虹城一模一样的情况——
新的书店、奶茶店、培训班如雨后春笋般一个个冒出来,甚至恨不得把店就开在他家公司旁边,不光照抄模式规划,甚至连菜单名儿都直接照搬。
没等不忘文化的员工发火,包括奶茶店常客、周边店金卡会员、培训班常驻家长等热心群众纷纷提出异议。
“你们看看那家奶茶店——居然叫要旺奶茶,你们店卖荔粉气泡他们也卖,名字都不改!”
“哎哎,广家口的那家培训班也太嚣张了吧,居然偷偷复印你们的讲义拿去给学生讲,要不要脸啊!”
姜忘着手申请好各路专利号,转头同员工们一起好好感谢这些热心人。
蟑螂老鼠这中阴沟里的臭玩意,哪里能灭个干净?
拾人牙慧亏损阴德,自己等报应吧。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新年正是宣传营销的大好时间,很方便招揽新客人提升业绩。
姜忘提前三个月已经规划好方案,趁着人多热闹推出新年盲盒活动。
——凡是在书店消费a办卡满六十六元,即可抽取十二生肖书签之一,集齐全套则可以兑换数码相机笔记本电脑等任意大礼。
书签用的是镂空工艺,还有银流苏串珠缀着,十二款各包含着憨态可掬的不同动物,颜色和材质在细微处也各有区别。
无意凑齐全套的小孩儿买完书可以白得一书签,有心多买多赚的则可以整盒抱走,抽到多的拿去跟朋友换。
前台店员一个个都训练有素,表示买不了这么多书也可以报辅导班口语班,咱几家店都在联动,一样可以消费办卡换盲盒。
还真别说,每天都有一两个小孩儿凑够十二款,喜滋滋地当着所有人的面拿书签兑换大奖,抱着限定款手办快乐凯旋。
其他人半信半疑,但还是忍不住跟着抽。
本来只是抽一个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不知不觉地就来了个十连,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音标班物理竞赛班已经报完了。
“等等……我来这好像只是为了买本字典来着。”
“我的压岁钱呢??我这么大一包压岁钱怎么花光了??不可能吧??”
“还差一个龙签就够十二款了啊啊啊重金求一个龙签!!有没有人跟我换!!”
裕汉虹城的活动都全程同步,几家店业绩疯涨到不得不叫会计加班算账
。
姜老板表示非常欣慰,特别满意。
压岁钱这中东西,当然是要转化成知识和学习成绩才最保值啦。
员工们收红包手软跟着天天加班,心想我家老板笑起来是真像个好人,黑起来也是打心底的黑。
……真牛逼。
但好歹大年初一到初七都该好好过个年,姜忘也没太为难他们,大部分人都是下午随缘过来加个班,多多少少干点活再回家吃饭,人事部那边不会有强制要求,但只要来都可以领红包,加班氛围很好。
雷打不动早上十点来晚上八点走的只有一个人——符耳。
符耳同志就差把被子躺椅牙刷枕头搬到办公室了。
她爹妈在风景如画的法兰西浪完以后,正筹划着跟团再去趟自由开放的美利坚。
符耳推推眼镜,表示你们爱去哪去哪,我这人只想赚钱,唯一的人生目标就是加班干活天天赚钱。
她一个人在空空荡荡的公司里呆得很惬意,就算功放摇滚也没人管。
大年初三正准备着竞赛教材,大门那传来问询声:“请问有人吗?”
符耳倏然抬头,以为是其他区来的同事,踩着兔毛球拖鞋过去接人。
面前出现一个剑眉明眸的女老师,她穿着一身工装夹克配深咖色牛仔裤,气场很足个子贼高,她得仰着头看她。
“你好……”她打量着这人胸前没有工牌:“请问您是?”
陶英启作为彭星望的小学班主任,放假了也没什么事情做,散步过来想看看小孩在不在。
她和季临秋关系很好,后来也没事去书店买买东西,偶尔来辅导班逛一圈。
“请问星望在公司里吗,还是去书店了?”
符耳怔了下:“你是他的……?需要我打电话问一下吗?”
“噢,我是他学校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陶英启意识到自己可能表现得有点傲,也可能是面前这小姑娘个子太矮了跟自己说话费劲,笑着摆摆手道:“我只是顺路想看看他,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