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敌国太子后我被和亲了(49)
两人刚回王府,没想到便在王府的门厅里遇到了一个“稀客”。
重阳一见来人,忙迎上去道:“这不是……明月居的铃儿吗,你怎么来了?”
自从楚沉上次被明月居的内侍算计过一次之后,他便下了一回重手,将明月居那些不知根知底的下人都打发走了,只留了最忠心的几个。这个叫铃儿的姑娘,为人耿直忠心,一直颇得容妃重用。
“娘娘差了奴婢来给殿下送点东西,东西已经交给府里的家仆了,铃儿这便告退了。”铃儿说罢朝楚沉行了个礼便要走。楚沉眼尖,见到铃儿眼睛有些发红,心中颇有些疑惑,便朝重阳使了个眼色道:“你去送送铃儿姑娘。”
重阳闻言忙跟了上。
楚沉回府之后才知道,铃儿给他送来的是一瓶丹药。
他记得这丹药,这是宁安公主托国师给容妃带过来的。只是……楚沉今日刚进过宫,容妃若是要给他,为何当面不给,反而要事后特意找人送来呢?
楚沉心中不禁疑惑万分,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重阳小跑着回来了。
“爷,属下问过铃儿了,她起先不肯说,后来我好哄歹哄才将她的话骗出来。”重阳道:“今日咱们刚走没多久,陛下便遣人去了明月居,说是刚想起来尧国国师此前赠了一些丹药给容妃补身子,如今容妃既然已经好了,那丹药便也用不上了。”
楚沉手里拿着那丹药,面色不由一凛。
皇帝这是想吃丹药想疯了吗?
重阳一脸不忿的道:“那些宫人竟然不顾容妃娘娘的阻拦,直接搜了明月居,将丹药都拿走了,还搞的整个明月居乱七八糟。好在容妃娘娘偷偷藏了一瓶,但是又怕他们改日再去搜宫,这便着人送给殿下。娘娘说,殿下在朝堂也没个依傍,万一将来有个危险或者病痛,拿这丹药可保命。”
楚沉闻言不由有些鼻酸。依着习惯,这种保命的东西例来是年轻人送给长辈,不到万不得已,长辈不会主动送给年轻人,怕不吉利。今日容妃将着丹药给他,一是想保他平安,二来也是被皇帝逼急了。
宁安公主当初是皇帝嫁过去的,容妃想来心里还未释然,自然不愿公主千里迢迢托人送来的丹药落入皇帝手里。
楚沉一直知道皇帝不爱干人事儿,可想不到对方这么不干人事。
为了几粒丹药,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这让容妃的脸面往哪儿搁?
“欺人太甚!”楚沉骂了一句,起身便朝外奔去。
重阳一看吓了一跳,跟在后头劝道:“殿下息怒,不要冲动啊。陛下这些时日沉迷于丹药,已经失去理智了,您这个时候过去找他质问,若是惹了陛下不快,到头来说不定还会连累容妃娘娘。”
“松手!”楚沉开口道。
“容妃娘娘就是不想让殿下担心,所以才处处隐忍,殿下千万不能冲动啊。”重阳从身后抱住楚沉的腰,整个人都快急哭了:“殿下别气坏了肚子里的孩子!”
楚沉闻言顿住了脚步,面色却冷得可怕。
这一刻他心中甚至萌生了一个“大逆不道”的念头……
被贵妃责打,被五皇子出卖,被太子当成棋子,被暮天阔抛弃……这一切,楚沉都可以一笑置之,倒不是因为他软弱可欺,而是他打从心眼里也没觉得自己多么高贵,也没认为自己多么受不得委屈。
只要对方适可而止,他甚至懒得花费心思去计较。
可容妃不一样,她那么与世无争、温婉善良,整日被困在那深宫之中,依旧努力让自己活得体体面面。楚沉曾经想过,在他穿过来之前,原主虽纨绔浪荡,可也一直洁身自好,从未做过恶事,想来也是容妃教导有方的缘故。
楚沉自从穿到这里以后,一直打心底里感念容妃。
所以他不愿对方受到这样的折辱和委屈……
“母妃这一生,不该如此蹉跎在那个男人的名下。”楚沉开口道。
重阳一怔,问道:“殿下……您这话,该慎言。”
楚沉苦笑一声,开口道:“重阳,你再陪本王去一趟太子府。”
“殿下这是想做什么?”重阳不安地问道。
楚沉道:“和亲一事既然本王不能拒绝,倒不如痛快地答应了太子,说不定趁机还能讲讲条件。”
重阳一脸茫然,问道:“殿下想讲什么条件?”
楚沉冷笑一声道:“本王,要朝他要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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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太子书房,楚沉一脸淡定地坐着,太子手握成拳,立在窗边。
窗外夜色降临,将整个太子府笼罩在昏暗之中。
“你这个要求孤办不到。”太子开口道。
楚沉坐在那里淡淡一笑,并不接茬。
片刻后太子又道:“不是孤不想答应你,而是你这个要求太过为难。容妃娘娘毕竟是父皇的妃子,你怎可私自将她带走?此事就算是孤想答应你,父皇能容忍吗?朝廷百官又该如何看待此事?”
“父皇的儿子都可以拿去换解药,他最不受宠的妃子,又有什么不能舍弃的?”楚沉开口道。
“六弟还在怪孤,是不是?”太子问道:“将你送去尧国,孤也舍不得。若不是念在暮天阔对你有情,孤万万舍不得让你去受苦。”
楚沉眼底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开口道:“三哥既然疼我,便允了我这个请求。”
“此事……此事孤办不到。”太子道。
“活人不能离开,若是死人呢?”楚沉问道。
太子一怔,问道:“什么意思?”
楚沉道:“父皇的颜面自然重要,我可以给他。既然他的妃子活着的时候不能离开皇宫,那一具尸体总可以吧?”
“你……你是说……”太子闻言沉吟了片刻。
楚沉又道:“暴毙也好,病重也罢,总有能让人信服的死法。如今的宫中,父皇心思全在丹药上,无暇他顾,其实事情是黑是白全凭皇后娘娘定夺。如此,既能全了父皇的颜面,也不会置三哥于不义。”
“你打算带她去哪儿?”太子问道。
“天大地大,找个容身之处总还是可以的。”楚沉道:“三哥放心,从此世上不会再有这个人,事情也不会传到旁人的耳朵里。我只求她安然无恙,不会节外生枝的。”
太子闻言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看着楚沉道:“若非事情棘手,孤是真不舍得你离开京城。”
“三哥将来……身边必不会缺少能人异士,我不过一个不求上进的纨绔,不值得三哥记在心里。”楚沉说罢起身朝太子拱了拱手道:“只要母妃能安然无恙地跟我走,父皇的丹药一定会如约送到京城。”
从太子府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
重阳掌着灯笼走在楚沉身侧,一主一仆借着微弱的光线一路向前,前途晦暗不清,不知凶吉。但楚沉自己心里知道,他背后的路,以及京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糟糕到不能更糟了。
他本该最亲近的父、兄,已经将仅存的一丝亲情出卖干净了。
既然如此,他倒不如坦然一点离开,至于前路如何,一半看天命,一半在人为。
当夜回府之后,楚沉便吩咐重阳将府里的金银玉器都清点了一遍。
这是他在京城所有的家当,能带走的必须都带走。
“殿下是怕到了尧国,暮天阔不给咱们吃饭?”重阳问道。
“你不懂。”楚沉道:“这叫不求人,自己的荷包鼓鼓囊囊,做人才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