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棋逢对手(144)
C大学四楼……要知道C大宿舍楼是按学院来分的,学四楼基本上全是他们影院的学生。而顾疏是美院生,什么情况下会跑去学四楼底下呢?
殷朝暮继续往后翻,这情况延续到了两年前,一算时日,竟是顾疏踏足影艺圈才出现中断,不过至少也还能保持一月去一次。他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难怪最初在丰娱见到姚恩林时对方几乎一眼就认出自己……一时说不清是被蒙在鼓中的气愤,还是对顾疏这种近乎偏执的行为而心疼。
说起来,他是真的想过放手,原先以为顾疏也一样,所以两人谁也没有付出更多一点。可这本出游笔记,却实实在在证明了,那位从最初到现在,从没想过要放弃。
不过想通这一点,又觉得有些可气——既然顾疏从没想过放弃,那姚恩林什么女友什么订婚,就都是她一个人信口开河了,可他向那位求证时,那人虽没承认,但显然抱着恶趣味没有否认。
“哥?”
“嗯?画完了?”
木木摇头,跑过来拽他手,非要他跟过去看。
“怎么样?是不是瘦了啊?”
殷朝暮看着画,比较感慨。十岁的孩子,能画出个什么东西来?撑死一堆比例失调的三头身……没想到木木竟然天分挺高,画的虽然比例也不大对,但确实像那么回事儿。关键是,这个瘦了的“木木”竟然怎么看怎么像殷朝暮自己。
“你画的是我?”
木木摇头,“不是啊,是我自己啊!我长大也要像小哥哥一样帅的。”
殷朝暮又问:“你报班学了画?”
木木再摇头:“不是不是,是大哥哥给教的。他说我有天分!”说完这句话,木木显然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挺了挺小胸膛,一副等待夸奖的样子。殷朝暮摸摸他脑袋,心里觉得很安慰。看来这些年顾疏废了手,却找到一个小孩子传承自己的理想。
很不错。
真的不错。
“小哥哥,你笑什么?是因为大哥哥要回来了么?”
殷朝暮无语,不过他现在心情好,于是破天荒没有反驳。
喂,顾疏,我突然很想你,快回来吧。
第86章 嫁给我吧(二) …
夜里的时候,殷朝暮睡的很不踏实,心里老想着顾疏晚上三点多到家的事。他晚饭时心思就不妥当,经常听不见老师的指示。孙金如开始还想倚老卖老教导两句,后来冷哼一声,倒想起一句老话来——小夫妻,其乐融融。于是也就由他去。
十点临上床,殷朝暮想了想,特意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薄被放在旁边,又抱了一个枕头,才安稳躺下。他之前睡觉的姿势一直特变、态,简直可以拿去做教科书——双手交叠放在小腹,被子一律不超过胸口,连头都摆的端端正正。只可惜今天这个睡了几十年的姿势竟然没能帮他快速进入睡眠,反而折腾过十二点还睡不着。
一会儿想着顾疏回来会不会先喊他起来商量恋情曝光的大事,一会儿又想那家伙多半要趁机挤上来一起睡、占占便宜啥的。这么一想,又觉得好紧张……这是他俩的事第一次摆到明面上,殷朝暮紧张得胃都疼。最后干脆猛地翻身坐起来,抱着那个新套上枕套的荞麦枕头靠在床沿,以他标准的盖被子方式,没撑到一点钟,就冻得瑟瑟发抖。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翻出手机一看,上面电子钟指向两点半,真正的度秒如年,殷朝暮脑子里一片空白,静待时间流逝。
迷迷糊糊幻听门口有钥匙开锁的声音,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人进来,然后一次次紧张、一次次期待、一次次失望,最后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皮子实在撑不住,才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
意识陷入深度失控的边缘,还模模糊糊转了个念头,死死把自己手上的枕头给抱怀里,一边想着:竟然没等到……
接下来朦胧中感觉孙金如那大嗓门儿说了点什么,听不清,有个好听的声音刻意压低回了两句,一切都模糊不清。殷朝暮好眠正酣,想着大概是顾疏回来了,可怎么也醒不过来,头沉得厉害、身子冷的不像话。
有人在拽他的枕头。殷朝暮用浆糊成一团的意志力死死抱住不放,还趁机在那个抢枕头的手上咬了一大口,耳听一声倒吸冷气的声音,也不松嘴。
顾疏……顾疏……
顾疏回来了,要把枕头拿给他。
孙金如看着被殷朝暮死死咬住的倒霉徒弟,扬杨左半边那一撮儿眉:“没看出来,这小殷一睡死,怎么就一秒变小狗呢?还不带撒嘴的。啊~欠~”
顾疏看着挂在自己手上的那颗小脑袋,无奈地晃晃右手,那脑袋就跟着一起晃,没半点儿松开的意思,心里苦笑:还说要我注意手,咬这么狠,你是有多大的怨念。一边无奈对孙金如说:“老师您赶紧回去休息,暮生好像睡迷糊了,我看着他。”
孙金如迟疑地研究他表情,断定离“乐疯了”虽然有点距离,但也不远,就意思性地点点头:“那你看着,实在不行凑活挤挤。我回去了啊。”
“飞机上睡过,不累。”
顾疏目送孙金如出去,然后才坐到床上,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抱着枕头咬着他手的殷朝暮,喃喃道:“宝贝,松嘴啊,还真咬一晚上?那可真废彻底了……”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他的话,殷朝暮嘴巴一抿,倒是挪开了脑袋,直接蹭到他腿边。两个脸蛋儿红彤彤,双眼紧闭,眼睫毛颤颤巍巍,一副挣扎着想醒来却死活醒不来的可怜模样。顾疏忍不住笑出声,一手帮他把发丝向后捋了捋,然后一惊——好烫的温度!
“不省心,我不回来,明天你有的受!”
顾疏没法,衣服都没脱,也管不了什么西服不西服的,直接把笔挺的袖子连带里面的衬衫袖口一块儿胡七胡八卷了卷,将两床被子都给他盖上,又细细把边儿掖严实。低下额头一触,感受到那柔润皮肤上高热的温度,顺势吻了吻缩在被子里难受的人。
嘴唇有些干,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打击过大,顾疏看着恋人缩成团抱着枕头的委屈样,心里软成一片,将人调整个舒服的姿势,为他把额上冷汗都擦干净了,便舍不得再放手。
殷朝暮早睡得不省人事,似乎有个人为自己张罗、收拾,好像他小时候生病父亲陪着的感觉。即便睁不开眼,也知道这个人是可以依赖可以撒娇而绝不会嫌弃的;哪怕还在梦中,也依稀感觉这人的手、动作、以及不时轻声自言自语,都很温柔。
过了一会儿,那人似乎离开了,殷朝暮挪了好久都没再碰到那具温暖的身体,心里茫茫然,竟一急,硬是醒了过来,脑仁儿嗡嗡作响!整个额头上好像挂了死沉死沉的重铅块儿,疼得厉害!
屋里果然除了他没有别人,一阵强烈的失望让他难受得说不出话。殷朝暮本是极自持的人,感情含蓄内敛,但白天被围攻、晚上又被孙金如感性了一把,最后忐忑地熬了大半夜也没等到恋人……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沮丧地要死掉。
怎么没在啊?
怎么还没回来啊?
他发着烧,虽然清醒过来,神志还有些迟钝,屯坐在厚厚实实的被窝窝里,竟没想过谁给他盖的被子,只抱着枕头自个儿郁闷。郁闷完了艰难地带着被子团儿下床,爬到床头柜边上,摸来摸去地找药,找了半天没找到。起身时脑袋又在衣柜上一撞,整个人天旋地转,可怜得不行。
顾疏顾疏顾疏顾疏……你哪儿去了啊!还不回来?四肢软成面条,嗓子里烧了把火,缩回被窝里瑟瑟发抖,荞麦枕头早不知扔到哪里去。他这回下了死决心,坚决撑着,他要等顾疏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