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发现暴君的白月光是我(44)
待楚灵越离开之后,谢迁又看了会儿书,看累了就在府内转了转。
他们如今的府邸是从前的端宁侯府,府内山水风雅,看着颇有意趣,而程家人一贯爱好识香制香,是以府内也劈了一大块地方来养花种草。
纵然许多年未有人专门打理,但却自生出一股清新自然的野趣来,而如今又已是初春,府内花苑之中繁花似锦,看得谢迁也心旷神怡起来。
他转了一圈之后手里就多了一捧花,谢迁喜不自禁,心想待会儿楚灵越回来可以送他。
回院子的途中谢迁路过置物阁,此前因着端宁侯府内有许多程家遗留之物,而端宁府人虽没了,有些东西却是不好处置,那些不好上交也不便随意抛掷的,便通通都放进了置物阁。
谢迁想起他母妃对于制香一道也难得有些兴趣,只是好像一直制不出满意的胭香,于是谢迁转身便进了置物阁,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程家人遗留的配方。
置物阁内东西挺多,好在摆放并不算杂,谢迁看了一圈之后便直奔书架,但是他将这里剩下的书粗粗看了一遭,却好似并没有看见什么同胭香有关的书。
就在此时,房门忽然被推开,露了一隙光进来,照得半空中的尘埃都透明起来。
谢迁迎着光看过去,不禁眯了眯眼,随后才看清站在门口的身影,脱口就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楚灵越进门,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不想看见我?”
谢迁笑了笑,开玩笑说:“哪儿有,这不最近天天见着嘛,你不觉得腻歪啊?”
“不。”楚灵越盯着他,“你烦我?”
烦倒是也不烦,但稍稍搁一下也是可以的,谢迁喜欢热闹,却并不喜欢时刻热闹,同样的,他觉得不管是和任何人,好像都留有一点自己的空间比较好。
而他看楚灵越从前那样冷傲的性子,本以为他也是这样想。
不过他看此刻楚灵越的表情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他不欲和楚灵越争执,这病才刚好,免得又被他气出个好歹来,于是便没再继续这个,只随口问:“陛下有跟你说什么吗?”
楚灵越瞥开眼,默了一会儿,随后才答:“没说什么,楚元晗病了,陛下去了他那里。”
楚元晗是天景帝四子,也是幺子,从小到大身体就不好,三天两头就生病。
谢迁叹了口气,嘟囔道:“你们家小辈最近怎么多病多难的。”
说完谢迁忽然想起一件事,当然都是宫里乃至坊间的传言,说是楚家虽身负皇命,但贵气太重,杀伐气也重,总有人受不住这天潢贵胄的命格,而楚家每一辈里也都确实有病体孱弱不治而亡的皇子。
在他们这一辈,一开始有人说是楚灵越应了这个咒言去,后来四皇子出生,又说是四皇子应咒去了。
楚灵越显然也是想起了这话,他面色凝滞一瞬,随后才说:“楚氏自有气运,岂容他人胡言乱语。”
谢迁说:“就是传言,京都之中谁家没几句流言蜚语,不见得有多少人当真。”
“管他们当不当真,楚氏国祚一样能百年延续。”
他说这话时语气有点冲,谢迁不知道他又犯什么毛病,可他却没理由时刻惯着他,忍不住就呛道:“我发现每次一说到你们家你身上就跟扎了倒刺似的,又没人真说你们楚皇族怎么样,多金贵啊。”
这话真的不是谢迁乱说,每每楚灵越只要一听到有人说楚氏如何,就总是横眉竖眼蹬鼻子上脸的,反应特别激烈,明明很多时候大家也没说什么,毕竟是大楚最尊贵的存在,谁敢胡说什么。
楚灵越闻言脸色一变,胸口起伏也有些重,不过此时谢迁也是意识到他自己所言不妥。
谢迁无奈:“我真没别的意思,你……”
可楚灵越此时却忽然开口打断了他:“你在看什么?”
他声音还有些冷,引得谢迁下意识以为楚灵越要发脾气,待听清他说的内容之后不禁愣了一瞬,心想楚灵越居然没冷嘲热讽的?
他眨了眨眼,抬了抬手里的书,愣愣回道:“我来找制香的书没找到,倒是见着了程家的家族志。”
楚灵越问:“讲的什么?”
谢迁回忆了一下看到的内容:“也没什么,就是说程家人的运道最开始是很好的,后来却渐渐变差,也不知是不是物极必反的缘由;还说程家的女儿一般比男孩厉害些,出生之后也会用特制的胭脂在脚心洇上一瓣花,终生不去……就看了这些,没什么特别的。”
谢迁说完,楚灵越只心不在焉地点头,谢迁看出他对这个并没有很大的兴趣,便没再多说,拿起方才摘的那束花往外走:“走吧,回去了。”
等他们回了院子,谢迁看见放在桌上的糯米卷和蜜青梅,这才想起楚灵越出门之时他随口叮嘱他的那句。
谢迁心里有些触动,不禁垂了垂眸,他知道楚灵越待他很好,但他自问对楚灵越也不差,可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他们之间的相处特别怪异。
楚灵越时常会露出一丝受伤的神情,好像他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一样。
再者有时候楚灵越待他寸步不离的态度,让他也觉得很有压力,就好像楚灵越多么离不开他似的……
不过他刚刚想到这里,就忽然听楚灵越在他身后说:“过两天我要离京一阵。”
离不开个屁。
谢迁没料到这茬,有些惊讶地问:“怎么突然要离京?去哪儿?”
“神枢府在东南的分府出了些事,修士伙同官府谋财害命,母亲抽不开身,要我亲往一趟。”
谢迁一顿,不禁就想问这事需要他亲自去?
在楚灵越养病期间,谢迁在他那里了解了不少神枢府的事,明面上看起来还算等级森严,也没见神枢府内有哪方势力脱离了温遥和楚灵越的控制,总之他没发现什么异常。
反正如此境况之下,东南的事虽然算大,但应该不至于让楚灵越亲自前往,那他为什么要去?
不过最终他也只是问:“去多久?”
楚灵越看着谢迁,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不舍来,他说:“两个月。”
现在正月马上就要过去,那待他回来,今年春天估计就要过去了。
谢迁笑了笑,而后点点头,拿过他方才摘下的那一捧花,递给楚灵越道:“那……一路平安。”
楚灵越看着谢迁这模样,虽然毫不意外,但心里却仍沉沉的,他接过花束,连笑似乎都很勉强:“我还以为……”
你要留我呢。
但最终这话他却没有说出来了,让谢迁松一口气吧,也给自己一些时间,看自己离了他能到哪种地步。
若是不成,那恐怕谢迁以后,就没有再离开他身边的机会了。
*
因着这一桩事,楚灵越要离开这么久,再在学司里吊着也不是事儿,隔天便跟谢迁一起回昆鹿学司递了提前结业的申请。
不过这事儿早在他们同鹿游原比拼那天就已经传了出去,经过这将近半个月的发酵,事情都已经被传得差不多了,是以学司里倒也没谁太过惊讶。
像李凭风周咏那一批人,估计还巴不得他们早点走,只是苦了徐霁拉着谢迁嚎了得有好半天。
接下来两天他们又经过了各位先生的测评,除却宗游雪,他当时话都没有多说一句,直接就签了名字,成了史上最好说话的一次。
在此之后,他俩正式从昆鹿学司结业,就此从尚且还算无忧无虑的学堂到了前路漫漫的朝野之中。
而楚灵越也没有耽搁,转天就离了京城去往东南。
他走之前并未告诉谢迁,转天谢迁醒来看身边没了人,等问到侍女身上,才知道楚灵越丑时便已动身,此刻已离开了两个时辰,恐怕都过了长浮京的边界了。
谢迁当时没说什么,转头就扑进了书海里,看累了就又去演武场习武练诀,仿佛没日没夜不知疲累似的。
而近日云容容和木萧萧也带着蟹藕一道儿来了子说府,见他如此模样,还以为他是怎么了,云容容壮着胆子问过去,又叫他多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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