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人的自我修养(182)
也不知虞潭秋是没防备还是太沉迷,亦或是林奇紧张之中爆发了足够大的力气,虞潭秋竟被这一下给踹下了床,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咚”地一声落地将一场沉默的纠缠画上了一个惨烈的顿号。
林奇脑袋断了一秒的片才反应过来,赶忙撩了被子下床,“潭秋,你没事吧?!”
黑暗中高大的身影蜷缩在地板上,在林奇靠近的时候猛喝道:“别过来!”
林奇停在了原地。
倒地的时候正砸到尾椎骨,虞潭秋疼得面色都扭曲了,无声地将自己的眼睛鼻子和嘴全部挪位,同时心中很凄惨,他怎么这么丢人,霸王硬上弓都不是那块料,屁股都快摔碎了。
林奇慢慢蹲下,小心翼翼道:“潭秋,你是不是摔疼了?”
虞潭秋的眼睛里因为生理性的疼痛滚出了两行大泪珠子,冷漠道:“没有。”
林奇心想他也不是故意的,虞潭秋还小啊,这么做是违反联盟规定的,他有心解释,也只能点到为止道:“你还太小了。”
虞潭秋忍不住大声道:“你闭嘴!”
林奇闭嘴了。
虞潭秋一手撑在地板上,扶着腰慢慢起身,林奇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很清楚地看着虞潭秋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门,惊愕地想:天哪,他难道真把虞潭秋踹伤了?
虞潭秋扶着墙回了自己的卧室,开了灯直奔镜子,脱了裤子一照,确实是尾椎那个地方红了一大块,不用想,明天一早肯定转乌青。
虞潭秋对着镜子扭成麻花,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可笑极了,麻木地拖着两条腿趴到了床上,心无杂念,默默骂娘。
“潭秋……”门口传来林奇微弱的呼唤,虞潭秋立刻起身,起猛了又是疼得要倒,抓起床上的被子罩住自己的屁股,歪歪扭扭地回头气道:“你不睡觉你干什么你。”
林奇趴在门边上,门内的情景他刚才已经看得一清二楚,手指抠着门缝,凹陷的眼睛中散发着懊悔又可怜的光,“我、我帮你上点药吧……”
“滚滚滚——”虞潭秋狗吠道。
十分钟后
苍白的手涂了药酒轻轻地在伤处揉搓,林奇小心翼翼道:“力道还成吗?”
虞潭秋趴在床上‘嗯’了一声,伸手隔着绸裤也搓了搓林奇的屁股。
哎,这样就蛮公平了嘛。
第140章 尊老爱幼16
虞潭秋的伤着实惊到了吴致远,一瘸一拐地扶着软垫坐下时,吴致远差点没咬断嘴里的雪茄,神色复杂地想:林奇,真是人不可貌相。
以吴致远在风月场的老辣目光,如果看不出虞潭秋与林奇之间的故事,那他就是瞎了眼。
吴致远现在是离不开虞潭秋了,不知不觉毫无声息地就到了这步田地,他自己也知道不好,只是很懒,像漂浮在死海里的人,懒洋洋的,快乐,快乐就好,虞潭秋好用,能办事,给他一些钱与权来交换他现在的便利,吴致远尚能忍受。
更何况虞潭秋赤条条地露了那么大一个软肋在吴致远跟前,吴致远就很放心。
小孩子的爱比成人要纯粹的多,他们是火,热烈饱满,爱上了谁,就要将谁也一起烧个透亮,吴致远是灰,他爱上了谁,就要让谁与他一起灰头土脸,不过所幸,他也从没有真正地爱上谁。
虞潭秋对林奇的迷恋,在吴致远眼里相当地情有可原。
因为林奇的确有可爱之处。
只是吴致远没想到是这么个爱法。
他脑海里浮现出林奇的模样——他很久没见林奇了,避嫌,不想惹得上下不和,虞潭秋是个小心眼子,吴致远看得出。
记忆里的林奇是个怯生生的俏寡妇模样啊,单薄瘦削的落在长袍里,眉目愁绪漫天,半点脾气没有,就这样的货色,能吃得动虞潭秋这根硬骨头?还是……虞潭秋没他想象得那么难啃?
吴致远从来没有用风月的目光去看过虞潭秋,此时也不由得‘刮目相看’。
虞潭秋是个英俊的大男孩子,身量已经很高,直角一样的肩膀,身上穿着漆黑的西服,非这样深的颜色压不住他一身的凶性,长腿在西裤管子里直溜溜的一条好曲线,真是漂亮又利落,再过几年,等长成了,又是一个大虞。
不,比虞伯驹要有味道多了,虞伯驹一个武夫,没有半点趣味性,虞潭秋,吴致远一直都看不透,不好给人定性,他微微笑了一下,将口中的雪茄拔出来,“小虞,你这是受了伤啊。”
虞潭秋虽然这一年多都在帮吴致远办事,但并不算是吴致远的手下,他穿针引线地在权贵中奔波,隐没在权势的云雾中,谁也摸不透他的底,当下对吴致远也不客气地回道:“不劳费心。”
他可还记着吴致远当年招猫逗狗一样地对待林奇,时过境迁,虞潭秋的心思依旧没变:找个机会,做掉吴致远。
吴致远被他这么一呛,也不生气,觉得很好玩,换一种眼光去看待虞潭秋的话,那么虞潭秋蛮可以算是个又辣又横的美人。
吴致远眯了眯眼睛,“年纪轻轻的多保重,别太过火,以后日子还长着。”
虞潭秋没心思跟吴致远闲话家常,立刻就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一谈起正事,吴致远的邪心思果然就收了起来,面目沉着地听着虞潭秋的新诡计。
虞潭秋滔滔不绝侃侃而谈,引经据典结合时事,将一场阴谋诡计说得甜美诱人,吴致远不知不觉就认同了,琢磨过劲来以后,他看了虞潭秋一眼,之前吴致远对虞潭秋还多有忌惮,现在不知怎么觉得面前的是个蛇蝎美人,格局骤然变小,心态也放平了。
虞潭秋对吴致远的眼神似有所感,他冷着脸不阴不阳地斜睨了吴致远一眼。
而吴致远对这冷眼回以宽容的一笑,“小虞啊,要留下来吃饭么?”
他这语气温和中又自带一股难言的骚气,虞潭秋毛骨悚然的同时还感到非常恶心,有心想直接给吴致远一个大耳刮子,但如果真的动了手,一是时机不成熟,二是这种行为像是被调戏了的黄花闺女无力的反抗,偏于弱势。
他妈的,吴致远是他妈脑子被春药堵着了,对着他都能发情?虞潭秋头一回真的生气了,生林奇的气,那不叫气,那是甜蜜的烦恼,而吴致远——狗东西,欠骟了。
虞潭秋的怒意吴致远一点都没察觉到,当虞潭秋不想让人知道他的情绪时,真正是滴水不漏,所以吴致远一丝丝都没察觉,临走了,还对虞潭秋意味深长地一笑,“有机会,你和林师傅一起过来吃个便饭。”
虞潭秋惯常地阴着一张脸,“再说。”内心怒海滔天地将吴致远骟成了个大太监。
小洋楼中,林奇正搓着手小心翼翼地给张曼淑倒茶,对这个曾经暗恋过虞潭秋的小姑娘,林奇莫名地有种怜爱和愧疚的心理,因为虞潭秋是他的。
“谢谢。”张曼淑微微点了下头,捧起茶杯闻了闻,微笑道,“好香的红茶。”
林奇坐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潭秋带回来的,说是印度人种的茶,比英国人好。”
张曼淑听到虞潭秋的名字,脸色立即黯淡了。
虞潭秋在她的心里是个符号。
那是她最为快乐的时光,无忧无虑的大小姐,有家、有钱、有亲人,也有‘爱人’,对于她来说,当时自然还是有很多烦恼,只是现在回头一看,那就是回不去的圆满。
家没了,钱没了,亲人也没了,时至今日,虞潭秋竟然也变得那样快,与那些美好岁月齐齐地向下堕落,当然,堕落得最快陷的最深的也是她自己。
张曼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人好好说话了,今天在阳台上看到林奇挽着袖子细心地侍弄花草,她忽然就觉得很想和林奇说说话,待到坐到花园里,她才觉得自己这是失态了。
她现在的身份,坐在这里怕是有点不合时宜。
手心里的茶杯忽然变得很烫,热度从掌心一路蔓延到了她的面颊,她咽了下唾沫,慢慢将掌心里的茶杯放下了。
林奇喝了口茶,见她面目忧郁,小心翼翼地问道:“张小姐,二公子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