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穿成豪门贵公子(121)
“是要睡很久吗?”
谢玉帛:“最多三个小时。”
商言戈迷茫,既然不是医疗事故,到底在哭什么?
说话间,商诩做梦梦到一半,梦里突然出现了一百个举着针筒的护士,他吓得拔腿就跑,气喘吁吁地醒来,就听见他嫂子呜呜地哭,仿佛他要不行了。
商诩连忙望了一眼周围,还好,他不是在医院。
“哥……”
商诩眼神迷惑地看着这一幕,反应了一下,义愤填膺:“嫂子他只是给我多喝一碗汤,哥你要不要把他骂哭这么严重!”
商言戈瞪了一眼商诩:“好好说话,还没找你算账。”
叫什么“嫂子”,说不定就是商诩把谢玉帛气哭的,不然实在找不到其他原因。
哥哥和弟弟都又生气又无辜,互相甩锅。
谢玉帛抽搭地从商言戈怀里起来,“不准骂弟弟。”
商诩顿时心情明媚,端起桌上的碗,去厨房清洗,完全忘记自己突然睡着这件事。
他做了一个美梦,梦见他哥和嫂子成亲,还是中式婚礼,吹吹打打热闹极了。他站在大门口,收份子钱收到手软。
商言戈把谢玉帛抱进屋里,关上门,拧了一把热毛巾给谢玉帛擦脸。
然而眼泪就像暴雨天落在车玻璃上的雨珠,雨刷有多徒劳,商言戈手里的毛巾就有多无奈。
商言戈从没有见谢玉帛哭成这样过,不,应该说他几乎没有见谢玉帛哭过。
“发生什么事了?”商言戈跪坐在谢玉帛面前,耐心地哄道,用毛巾轻轻抿他的眼角。
谢玉帛的皮肤白皙透润,他自己不住地擦脸,把脸颊磨得红通通,商言戈不敢再上手擦拭,像对待破皮的伤口一样小心。
谢玉帛:“我知道你做假账的原因了。”
心里隐约的预感被证实,商言戈脑袋炸了一下,他最怕谢玉帛知道真相之后会伤心难过。他怕自己殉情,会让谢玉帛的牺牲失去意义,所以他不敢说。
商言戈喉咙堵塞,几度张口想解释,最终只能道:“对不起。”
你倾力辅佐的君主,其实是个懦夫。
“不要,不准你这样说。”谢玉帛吸着鼻子,“我天天叫你暴君,你一句话都不辩驳……你让我变成了坏人。”
谢玉帛忍住眼泪:“我把龙魄还你。”
商言戈最怕的事情来了,“我不要。”
谢玉帛有点生气:“你不要我就把它扔到大街上!被谁捡到了我就跟谁好,不跟你好了!”
不得不说,商言戈被这小学生式的绝交发言噎到心梗,一方面又觉得不会吵架的小国师可爱到心都酥了,好气又好笑。
商言戈讲理:“我现在没有龙魄也生活地好好的,可有可无。反而龙魄跟了你这么久,早就不可分割,送给你好不好?”
谢玉帛:“谁说可有无可,要是不重要,张太监还会费尽心机来抢吗?”
他现在算是知道了,张太监明知夺不走他的魂魄,却还是一意孤行摆阵算计他,原来算计的是他体内的龙魄。
他也明白了,在自己混沌的十八年里,是什么在保护他、帮他辨别黑白。在天台那次,他之所以会听信电话里的诱杀,是因为他自己的魂魄即将苏醒,龙魄顺势功成身退隐匿下来,意识控制权交接期,出现防守空档,才给了恶徒可趁之机。
谢玉帛:“你说不可分割就不可分割了?你还不是生生撕了一魄给我。我的魂魄已经修复完毕,你很需要它,否则你会经常暴躁,还影响寿命。”
商言戈尝过魂魄撕裂的痛苦,他不知道谢玉帛还给他时会不会重演一次,但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就不想让谢玉帛尝试。
谢玉帛态度坚决,商言戈退让一步:“我遇见你之后,就很少暴躁了。我们不着急,找一个温和的过渡方法好不好?”
千万别是放血,想想就心疼。
谢玉帛一想也成,他现在看不见,很多事情不好施展。
“好。”
商言戈解决一个主要矛盾,忍不住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玉帛:“你是指你做假账吗?”
“假账肯定是周璧的问题。”商言戈斩钉截铁,“其他的呢?”
谢玉帛支支吾吾:“我看了弟弟的前世。”
这副心虚的样子再熟悉不过,商言戈立马紧张起来,在谢玉帛面前挥了挥手:“你看不见了?”
谢玉帛:“可能要瞎一阵子。”
商言戈自责地捶了一下床,闭了闭眼,“早知你要付这样的代价,不如我自己坦白。”
三言两语寥寥带过,总比谢玉帛直面生死好。
还哭这么凶。
今天他是千古罪人。
谢玉帛往后翻滚了下,让出一点地方:“我有点困,你能不能陪我睡觉?”
“嗯,等我两分钟。”商言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到厨房倒了一杯盐水和一杯果汁,再到自己房间拿了一套睡衣。
“乖,喝点水再睡。”商言戈摸了摸谢玉帛的额头,怕他哭多了发烧,幸好温度正常,他又开始担心谢玉帛睡得太久,肚子饿,便哄道,“要不你再坚持一下,我给你下个面条?”
谢玉帛喝完了盐水,拒绝了送过来的果汁,往商言戈那边推,嘟哝,“你给我喂血,还敢用橘子汁消灭证据。”
“是是是,我很坏,要不要吃面条?”
“不吃,睡觉。”
谢玉帛手指紧紧攥着商言戈的衣服,仿佛怕他跑了似的。
商言戈轻声道:“松开一下,我换睡衣。”
谢玉帛:“你就在这儿换。”
商言戈只好在谢玉帛的床上扒光了自己,心无旁骛地换上棉质睡衣,刚一躺下就被谢玉帛手脚并用地抱住,整个人埋在他怀里。
商言戈还想等他睡着了抽身,无奈地拿起一旁的手机,呼叫弟弟:“拿包冰块进来。”
商诩很快应召进来,出门的时候喜滋滋,觉得自己马上就要靠收份子钱走上人生巅峰。
商言戈用毛巾包着冰块,轻轻给谢玉帛冰敷消肿。
谢玉帛的天眼经常使用过度,这样不行,得想个办法限制他用。
谢玉帛醒得比商言戈预计要早,他刚刚才看过由于自己昏迷酿成的惨剧,潜意识里不敢多睡。
他发现自己以骑在商言戈身上的嚣张姿势睡着,把商言戈当大抱枕用,脸蛋还枕在他的胸膛上,头顶抵着商言戈的下巴。
谢玉帛伸手摸索了下,一下子便摸到了商言戈的喉结。
这里自刎过,难怪找不回原来的声音。
道人说得好听,是收走了商言戈的声音,其实跟自刎脱不开关系,没办法恢复就干脆没收,不破不立。
谢玉帛微微仰头,亲了一下商言戈的喉结。
天眼突然恢复了一会儿,按理他应该关闭,继续修养。
但是谢玉帛有点舍不得关,他的视野里正好是商言戈下半张脸,唇线锋利,英俊得移不开眼神。
谢玉帛趁着这一点时间,一直看到了天眼自动关闭。
好看,想亲。
唔——谢玉帛捂住嘴巴,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
他不期然想起,商言戈剿灭皇叔商鄢之前,他们在御书房的谈话,商言戈笑骂他恃宠而骄,然后轻叹道:“你等着。”
他怀着毫无头绪的惴惴不安的隐秘欢喜,等商言戈凯旋,但是他最终只等到了决裂。
如果他没有昏迷,商言戈回程会跟他说什么?
他那时已经十八了。
贴着商言戈炽热的胸膛,谢玉帛的胸腔忽然像是装了一只小鹿乱撞,怕心跳声会被人听见,他红着脸从商言戈身上下来。
他一动,商言戈便警觉地睁开眼,条件反射摸了摸谢玉帛的眼睛,没有摸到一手湿漉漉,“醒了?想吃什么?”
谢玉帛口干舌燥:“面条。”
商言戈起身,问过谢玉帛不想上厕所之后,让他乖乖坐在床上等着,自己去煮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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