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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小市民(96)

作者:缘何故 时间:2020-06-11 09:32 标签:重生  种田文  破镜重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杜如松心中浮出这一行血红的大字,当下悔恨地肠子都在发青。
  他哆哆嗦嗦地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张德轩却目光一厉,回头大喊:“警卫!警卫!把他给我拖出去!!”
  两个兵哥跑着步进来,挨个朝张德轩敬了礼,随后跑到杜如松身边一边一个扣住肩膀,一下就将腿软脚软的杜如松给提了起来。
  他们的手力气很大,就像钢爪一样坚硬有力,扣住肩膀的时候不分轻重,杜如松疼地一个哆嗦,下意识地想要求饶,但还没等他张开嘴说话,面前的场景就猛然一变。从温暖如春的客厅成了寒风刺骨的室外。
  被毫不客气地“请”出了大门,兵哥连话都懒得跟他说,扭身就走。
  杜如松还想再闯,只听咔咔两声清脆上膛,两顶黑洞洞的枪管便对准了他的脑袋。
  屋内,张德轩朝两个小女儿发了一通脾气,骂她们不知道友爱大姐鬼迷心窍见利忘义有奶就是娘,总之什么话诛心骂什么,什么话难听骂什么,骂完了女儿骂女婿,直将大女婿胖乎乎的脑袋骂出一层豆大的汗珠才肯歇口,末了还要添上一句重重的冷哼。
  张臻和张巧连张素的脸都不敢再看,老爷子说了一句“滚吧”,她们便带着丈夫夹着尾巴灰溜溜从屋里跑了出去,嗅到屋外的空气后,才猛然深吸了一口,活过来了!
  而屋内的张素才真正有勇气表露出自己的委屈,以往的那些不快那些愤恨,这一秒都已经消失不见。她扑在从未感受过的父亲的胸膛中,不顾他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狠狠地痛哭了起来。
  从未跟儿女如此亲近过的张德轩表情立马变成了O^O,威严的羊胡子一翘一翘,看模样是想骂人,然而嘴巴张张合合半晌,他还是没有出声,只是将拐杖递给杜行止拿,自己伸出手,虚虚地揽住了女儿。
  这个大女儿,年少早慧冰雪聪明,却经受了太多的苦难。也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亏欠太多。张德轩曾经头疼女儿硬要跟杜如松在一起,还特意为此去求助过心理医生,心理医生给他的解释是,在父系威严的家庭中长大,张素从小没有感受过正常的父爱,偶尔有一个男人对她特别温存,她便会贪恋这种心理上的满足感无法自拔。
  张德轩那时候是后悔的,然而他从来不是个温柔的人,性格中又有抹灭不去的冲动,一旦生气了就口不择言,想要改变又是谈何容易呢?
  是他,亏欠了女儿本该从小得到的慈爱啊……
  张德轩眨眨眼把眼泪眨回去,在孙儿面前他是威严的爷爷。定睛一看杜行止这小子还没眼力见地盯着自己这边,他顿时怒了,又是羞涩又是羞涩又是羞涩地吼了一句:“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来安慰你妈!?混账小子!”
  杜行止无辜被骂,眉头一跳,后仰着身子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不在张德轩身边长大,自然也就不怕他,将拐杖塞回张德轩手里后,他才掏出兜里的手帕塞给母亲,硬着嗓子安慰了一句:“一大把年纪的,不要哭了。”
  张德轩捏着被硬塞进来的拐杖,盯着杜行止哄女儿似的举止,心中又有些欣慰起来。
  没有温柔的爸爸,现在也已经有成熟的儿子可以照顾她了,女儿的磨难果然是暂时的,等到晚年一定有享不尽的福分。
  羊胡子翘了起来,张德轩眼中有着对孙儿的赞许和得意,他拍了拍杜行止的肩膀,破天荒夸人一句:“你很好,跟你爸不一样,是个有良心的小子。”
  杜行止回头看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外公一眼,总觉得自己方才还隐约能感受到的某种威严实际上只是假象。
  
  第56章
  
  然而那真的只是假象吗?至少对除了张素母子之外的所有人来说,都并非如此。
  杜如松被丢出张家后,没了外套,顶着冷风失魂落魄地等到了张巧张臻出来,他本想托这些方才聊得投机的人帮自己带句好话,没料到一看见他对方几个本来就青的脸色刷的就黑了,连院子都不敢出,直接在里头开上车加速躲开了杜如松。
  杜如松的一颗心立马就凉了,要是还不知道老爷子是个什么态度,他几十年的官路简直等于白走一遭。
  心中的悔恨和恐惧是不言而喻的,张老爷子有什么能耐他不会比任何人知道的少,对付他这种只是半吊子的能耐人几乎只需要说句话的功夫,他辛苦经营了那么多年的事业是否就要因此化为泡影?
  怀着对未知未来的惊惧,杜如松回到淮兴后开始迅速地布置起来。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他却绝不可能心甘情愿地奉上自己半生打拼下的一切,现如今他只能尽量将自己的损失减少到最低,或是在最快的时间内累积并转移财产,或是……找到另一个靠山。
  至于尊严?那对他来说,早已是个笑话了。
  偏偏窦顺娟还尤其的不识相,自己都因为这些破事焦头烂额了,她还为那点无关紧要的心思来烦着他。
  杜如松匆匆赶到和窦顺娟约好的咖啡馆,见店里没什么人,坐在角落里才敢把墨镜摘下。他瞪着窦顺娟心中翻腾着怒火:“你知道自己在胡闹吗?这段时间我有多不容易你不能体谅体谅?”
  窦顺娟脸色蜡黄,焦虑的生活让人很难分泌均衡,加上要为生计奔波,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窦顺娟怎么能够适应?繁杂的人际关系和捧高踩低的同事,苛刻的领导和动辄压垮人的任务,其实这些负面现实一直都存在着,只是现在没有人会看在杜如松的面子上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窦顺娟知道自己不可能安分地受着这种苦头去等待不知道哪天才会到的转机,从那天在电话里说破了一切后,她便无所顾忌起来。杜如松回到淮兴以后,每天几乎都要应对她三到五个的电话,哪怕是自觉耐力惊人的杜如松也不由得厌烦起来。
  窦顺娟喝着咖啡冷笑了一声。这间咖啡厅的规格很高消费不低,以往几乎是她定点休息的场合。在清闲的时候带本书在靠窗的位置点上一杯咖啡一旁蛋糕,她能就着温暖的阳光消磨一整个下午。然而那种日子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是种奢望,不说因为奔波的工作而总是不够用的时间,就是这小小的一杯咖啡,如果只靠她自己付账,现在的窦顺娟也绝对撑不起这种消费了。
  咖啡的一如既往甘醇,浓香从嘴里沁入心脾的时候窦顺娟燃起熊熊的斗志。她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和杜如松共同生活了几十年,对对方的性格她琢磨透了。这样的逼迫势必会让他烦躁,但没办法,为了尽快脱离目前的生活,只要能结婚就好,杜如松日后爱不爱她会不会回家跟她同床都是无关紧要的。当初那个有了钱后还闹腾着想被扶正的自己让现在的窦顺娟觉得是个神经病,她也后悔着,如果不是她自己无事生非,现在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后悔这种失败者的情绪回味足够,窦顺娟叹息了一声,从一旁的皮包里摸出一沓复印件搁在桌上推向杜如松:“看看吧。”
  杜如松无语地撇过头去,想了想又拿起那叠纸翻看起来,一看之下就是阵阵心悸。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他忍无可忍地把纸拍回桌面,压低了嗓音对窦顺娟咆哮着,“咱能消停点吗?你能识点大体吗?以前那么懂事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你知不知道我这段时间过的有多难?你还拿这些东西来威胁我,就为了结婚?”
  “是啊,就为了结婚,”令杜如松意外的是坐在对面的窦顺娟听到他这通怒吼居然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惧怕,她只是眨了眨眼睛很理所当然地酌了口咖啡,抚弄着自己戴在尾指上的那枚金戒指,“你过的难,我过的就不难了吗?结婚的事情我催你几个月了,你一直都这个拖延的态度,对不起,我等不下去了,你以为我手里有你销赃的账本这句话是在糊弄你对吧?所以我今天都复印来给你看。你不是专业的吗?自己判断一下这些东西够你进去多少年好了。”
  杜如松指尖发着颤,气的脑袋一阵一阵地嗡鸣,窦顺娟此刻市井泼妇的嘴脸是他从未得见的。以往的窦顺娟在他面前乖顺懂事听话温存,那时的他还把窦顺娟跟张素放在一起比较,甚至觉得家中冷傲乖张的张素连窦顺娟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现在看来,那时的他就是个瞎子!相比起温存贤厚的大度女人,窦顺娟似乎对市井泼妇的形象驾驭地更为数量,轻轻松松几句话就将杜如松气的险些脑溢血。看着杜如松气急败坏却说不出话来的模样,窦顺娟心中的复杂一时难以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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