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娇少爷的白月光(52)
其实他自己也还没平静下来。刚才苏清突然偏头过来说的那句话,苏清说那句话时的语气和神情。即使他心里多么清楚明白,表现得多么平静理智。
他还是忍不住把那个片段在脑海里翻来覆去的重播。
苏清靠在他耳边,明明是对着音孔讲话,却让他产生一种是在对自己讲话的错觉。苏清言语间扑在他耳垂的呼吸很热。
甚至他觉得,苏清的呼吸是甜的,他很想尝尝苏清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味道。
为什么连呼吸都是甜的。
苏清那把惯用的温柔嗓音一开口,他便总是会出神。也包括在刚才,苏清状似轻松无意的说:“钟先生,我有把小烈放在心上,小烈是我很重要的人。”
这样其实也不错。
钟烈想,虽然苏清没对他动心,但好歹自己霸占了他心头上的唯一位置。苏清那样薄凉的人,能说出这种话,已经算是奇迹了。
苏清见他又出了神,也没再搭腔。
他开车开了足足一个小时,还不包括路途中遇到的数不清的红绿灯。等他开到目的地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好在周围有几家酒店,晚上如果赶不回去住,也可以找家酒店将就。
“这是什么地方?小朋友?”苏清抱臂靠在车上,下意识用手捏着衣领旁边的小红骰子。自从小朋友送了他这个,他连硬币都懒得玩了。
钟烈走到他身边,攥住了他的手腕。
这片看起来全是花红酒绿,五颜六色的廉价招牌相互堆叠,连绵了整整一条街。街道不过是四人并肩而行的宽度,连辆车都开不进来。
小贩推着车在路边吆喝,各种穿着暴露的男女亲昵走在街上。苏清被拽进了人群之中,显得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诸多视线落在他身上,苏清略觉不适的蹙了下眉,但还是很温和的对钟烈说:“小烈,你说的就是这种地方?我们可以不可以换个地方?”
“不是,”钟烈把他拽近了些,像路边那些男女一样,把他搂进怀里。因为这个姿势能确保他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不发生任何肢体接触。
苏清在他怀里愣了下神,又挑眉笑了一笑。
他们没在这条街走多久。
在路过一个岔口时,钟烈突然带他向右拐了进去。那是一条更偏僻的小路,两边甚至连招牌都没有,整条路都不带有一丝半点的光。
钟烈松开了他,然后领着他找到一个地下通道。
苏清站在通道外,依稀能听见从里面传出的聒噪声响——滔天满地的喝彩声和喊骂声,无数人撕扯着嗓子在喊:“打死他!打死他!”
空气中似乎弥散着淡淡血腥气,每一丝气氛都是让人血脉喷张的燥热。
苏清很快意识到,这是个地下搏击场。
“你还这么小,怎么总是爱玩这种刺激的?”苏清无奈道:“爱玩赛车也就算了,怎么还来这种地方看搏击?小朋友,这样不好。”
钟烈看他一眼,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不过既然都来了,总要陪你放松放松。”苏清语气很淡,漫不经心的打量了眼地下深处,“那就下去吧。”
在穿来以前,他也跟着别人去过地下搏击场。
只不过他去的地方要比这里干净许多,也高档许多。他偏爱秩序严谨素质较高的场所,即使是搏击场,他也从来不会跟那些人一起喊打喊杀。
他的身份,从来都是背后默默下注的那一个。
苏清也并不意外钟烈会带他来这种地方,
像钟烈这样的孩子,其实跟他很像。
只不过他从小到大用来打发时间的方法是在阴暗处仔细揣摩任何人的心思,而小烈像是不安分的火,要把自己的情绪宣泄到世界上的每个角落。
他们进去时,场上正在进行一场搏击。双方打得十分惨烈,战况僵持不下。两边各下赌注的看客在看台上吼得撕心裂肺,像是恨不得上台跟着群殴一样。
“小烈,你应该不缺钱吧,如果真的想看搏击,为什么不去优质一点的场所?”苏清盯着场上血腥刺激的场景,嘴角噙笑。
钟烈靠在他耳边,低声道:“因为我是搏击者。”
苏清眼底笑意凝了一瞬,偏头看他。
“不止是上次赛车场的赛车手,我也是这里的搏击者。如果你感兴趣,我还可以带你去看看别的,”钟烈也目不转睛看着场上,有些得意似的歪了下头,“是不是没想到?我这个小朋友居然还会搏击。”
苏清语气很淡,“确实没想到。”
场上的搏击终于告一段落,分出胜负。
这种阴沉不见光的地方,多数是为了钱拼上性命,才会选择做这种勾当。故而多得是人在搏击场上缺胳膊少腿,甚至丢了命。
那些人是为谋暴利,为了一条生路。
可这个人呢?
苏清突然记起在赛车场上,钟烈驱动赛车剑走偏锋,堪堪擦着即将翻落山崖的生死线跃了过去。他记得自己当时有过一瞬间的心乱。
那时候是一瞬间,
可现在呢?
苏清难以控制心脏跳动的频率,他很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在紧张。这种陌生情绪在今晚如同摆脱不掉的梦魇般控制了他。
苏清厌恶这种感觉。
“所以你今天要上场吗?”
苏清听见自己问。
第35章 赌注
“上吧,”钟烈没在意他的语气,四处找着什么人,“来一次不容易,最近学校事情太多。咦,老板呢?”
苏清抬头瞥了眼场边,“那个是不是?”
钟烈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看见一个身材精壮的男人,“你眼神还不错啊,真的近视吗?”钟烈回头看他,“还是说你好这口?”
苏清扑哧一声笑了,没好气的摇头。
搏击场里人多且杂,他们正站在人流量最大的岔口。一场比赛结束,散场的人你推我搡的挤着要出去,挤出了抢钱的架势。
钟烈把他拉到了一根柱子旁边,用手给他比了个圆,“在这里,不要动。这里人太多,说不定你会遇上什么仇家。”
“我为人很好,”苏清认真看他,“我没有仇家。”
“你和我开玩笑?”钟烈勾着唇角,打趣似的看他,“是不是你前两天把栾封山逼得退了AI界?是不是你把钟虚仁逼得声名狼藉?”
苏清抿着嘴角,一副无辜被诬陷的惨模样,“不是我。”
小红骰子随着他歪头动作垂到颈侧,轻轻晃荡两圈。
钟烈临走前拨了下他的小红骰子,收手时指尖堪堪擦过他的下巴,像是在撩拨。
每场比赛会间隔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里,会有新的看客入场、买注。等到三十分钟后的锣声一响,气氛便像是被撒了□□似的,瞬间沸腾。
苏清靠在柱子边,半步没出小朋友给他画的圈。他盯着场上,看见两个裸上身的男人凶神恶煞走上了台,相互辱骂对方。
稍后小朋友也会这样和别人厮打。
苏清觉出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更强烈了,他蹙了下眉,想要摆脱这种情绪。
“苏清?”有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你怎么在这儿?”
苏清回头去看,发现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距离栾封山退出AI界已经有段时日,栾封山的公司也已经被卖了出去,换成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接手。
自那以后,苏清就没再打听过这个人的消息。
战场上成王败寇再正常不过,他不可怜,也没感觉。
“我陪一个人来,”苏清很温顺的望着他笑,像是在和老朋友叙旧:“看不出来,栾先生也爱看这些?”
栾封山显得憔悴许多,眼周围着黑眼圈,过于消瘦的脸庞显得整个人面相有些凶。他挤出一个笑:“是啊,我也是来看看。”
“您要买注吗?我可以帮您,小朋友把我圈在这里,我不能出去,但是可以告诉您买哪一方赢率大。”苏清把场上两方的优劣处一点点帮他分析透了,然后下结论,“这次比赛红方稳赢,概率在百分之八十五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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