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建议反派篡位呢(107)
楼青晏一路上都在避免说话。众人也当他受伤后心情不好,没有多疑。
他进入客房后将所有人打发出去,摘下面具,松了口气。
“你那边形式如何?”
“一切平稳,明天就能进大都了。”
两人的神识间建立了联系,甚至可以远程通讯。楼青晏小心地在自己的神识上开了一个口子,以免将自己完全暴露在陆预眼下。而陆预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咚咚咚。客栈的门被敲响了。
楼青晏第一时间去拿面具,谁知道,门外的人没有等到他的回应,敲了门直接推进来了!
楼青晏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心脏跳动的频率突然加快。
“国师,是本王,你紧张什么?”
来者是个陌生的男子,身着青色缎面刺绣长袍,面容英俊,身材魁梧,虽然不是武者的打扮,但能看出习武多年。
这人谁?
楼青晏怔住了。
系统在他耳边小声提示:【他是月国的异姓王何廷,也是征东大将军。月国有三道虎符,可以分别调动天地人三军。一道在皇帝手里,一道在方龄手里,最后一道就在他手里。】
兵权是争储夺位的第一关键。这人很重要。
何廷自若地走进来,轻轻按住了楼青晏拿着面具的手:“国师,别见外,本王又不是没见过国师的真容。”
楼青晏松了口气。方龄的脸和他是一样的,就算他脸上没有伤痕,别人也会以为是扑了粉。
他抬眼:“殿下怎么来了?”
“本王听闻卧龙山大战,国师伤得不清,心里万分焦急。”
楼青晏越听越不对:“臣明日便抵大都,殿下大可不必。”
何廷有些疑惑地走进一步,几乎贴到楼青晏身上。楼青晏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突然,他停住,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不对。
果然,何廷皱起眉头,轻轻拂过他的的耳缘:“国师,今日为何如此生分?你向来不喜称臣,在本王面前向来不自称为臣。”
我怎么知道你和方龄是什么关系?
楼青晏心里骂归骂,表面上却不想露出痕迹,扯动苍白的嘴角:“伤重,心情烦闷。”
“原来如此。”何廷表情缓和下来,坐到客房的床上,转头看向楼青晏,“国师,将衣衫脱了吧。”
“啊?”
“本王替国师看看伤口。”何廷勾起嘴角,暧昧地凑近一步,“就像之前国师经常替本王做的那样。”
楼青晏两眼发直。
【系统。】
【唉?】
【你说,方龄和这位到了哪一步?我要不要替方龄和他分个手?不对,他手里有虎符,争权一定要他的帮助,估计方龄原来也是打着这个心思和他交往的。】
系统沉吟片刻,小心地回答:【你要不要先把陆预完全屏蔽了?】
【啊?怎么了?】
【你们俩的神识窗口一直没关,刚才你和何廷的谈话都被他听到了。】
第84章
楼青晏用神识叫了陆预两声, 都没回应。
他肯定陆预听到了, 但并没有回话。
楼青晏心虚地将神识窗口关了。
何廷看他没有反应,皱起眉头,抬头问:“国师怎么了?”
楼青晏后退一步, 在何廷玩味的眼神中深吸一口气,将脸上温和的表情一收,挂上厌烦的情绪。漂亮而艳丽的脸上没有高傲矜持的冷漠感, 反而带着一丝侵略和放纵的意味, 好看的丹凤眼眯成危险的形状,紧紧盯住何廷的脸。
何廷脸上的戏谑慢慢消失了。
楼青晏靠在客房的茶桌上,撑着下巴,修长的手指在桌上击打出韵律:“你说让我脱我就脱?”
“本王这不是和国师打闹么……”
“够了,殿下,我心情不好。”楼青晏学着方龄的语气, 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 “我够给殿下面子了,别得寸进尺。”
他就像一朵没有耐心的霸王花, 自顾自地艳丽着, 不将何廷放在眼里。
何廷眼中的他此时正挂着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甚至克制不住自己的烦躁, 连正眼都不给他。但何廷并不知道, 此时楼青晏的拳头握得很紧。
他不知道方龄原来和何廷是怎么相处的。就算能看出他们两个关系不简单, 但如何才能让何廷不起疑心, 楼青晏并没有把握。
没想到, 何廷看到楼青晏学起方龄这副毫不在意的傲慢样子竟然真的退缩了!
他脸上的挑弄一下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温顺和服从。他起身,稍稍欠身,含着抱歉的笑意:“是本王没有考虑国师心情,唐突了。抱歉。”
楼青晏静静看着他起身走出房间,关上客房的门。
他长舒一口气。
他对方龄的所有影响都是疯癫、傲慢、不顾旁人的,因此推断方龄和何廷相处时的性子也是那般放肆没有约束、随心所欲的。
还真猜对了。
楼青晏眯起细长的眼睛。这个看似强势的何廷,竟然也怕疯起来的方龄。
突然,客房的门又被敲响了。
楼青晏不耐烦地说:“谁?”
“是本王。”何廷的声音。
他回来还有什么事情?
“你说。”
何廷的声音带着笑意,低沉而挑逗:“本王一直是国师的所有物。国师若不高兴了,不用这样对本王客气。不管国师如何,本王都消受得起。”说完,脚步声响起,他离去了。
楼青晏愣住在客房里。
【他这什么意思?】
系统:【意思就是,虽然你在学方龄那股霸道劲儿,但还是太温和了,方龄本体比你猛好多倍。他想要你更加猛烈地对他,蔑视他,轻贱他。】
【这人抖M吧?!】
系统咋舌:【他外表看上去是个壮汉,原来心里这么躁动,嗐。】
楼青晏开始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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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都后,楼青晏以疗伤之名闭门不见客。
大都里倒是流言飞起。有的说国师遇到了一生之敌,未分胜负,所以心情烦闷;有的说国师伤重,朝中有人想要动他的权,所以他小心地闭关了。
众说纷纭,莫知真相。
但所有人都知道,国师回来后脾气暴躁了很多。
原先的方龄还只是阴阳不定,别人不清楚他什么时候会变得暴戾残忍、疯疯癫癫;回来之后,他却像是一直开着疯癫的模式,府中的宫人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落到悲惨境地。
月国皇宫。
“父皇,这方龄实在不知好歹,回京竟然也不向您述职。看他这嚣张跋扈的样子,哪里是身为臣子该有的?”
云德皇帝坐在桌案后面,苍老的脸上沟壑丛生,一双本该属于狼王的锐利眼睛也变得浑浊,精心休整的胡须似乎成为他最后的精气神。
“依着他吧。”
太子却不依不饶,一脸不可置信:“父皇,他手拥虎符,与何亲王走得如此之近。若是将来他生反骨,联合何亲王,那我们月国可将遭受大乱!”
“他不会的。”
“父皇!”
云德皇帝的眼睛忽得睁大了,声音也拔高了:“泽平!”
太子一下闭上嘴。
云德皇帝安抚似的说:“泽平,你是太子,将来必登大统,莫将己放在那等位置,斤斤计较。”
太子没有说话。
云德皇帝叹了口气:“方龄,他不会反叛的。”
突然,太监来报:“鸿胪寺卿求见!”
“宣。”
“陛下,夏国传来外交文书,指责我国背信弃义,我国国师参与夏荣两国战争,要我国给个交代,不然夏国皇帝将亲自率军压境!”
太子脸色忽变,一甩袖子:“父皇。先前荣国口口声声说与月国共进退此时却像缩头乌龟一样,任由我们面对夏国的怒火。”
云德皇帝脸色未变:“国之间本就无诚信可言。月国之前背弃与夏国之间的联盟,他们事后来算账也是情理之中。泽平,这件事情就交由你处理。”
太子僵住了。
“事成之后,朕这虎符,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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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这,这可是太子殿下的旨意……”
“我说了滚,没听到?”
国师府中,下人战战兢兢,连滚带爬到门口禀报:“我家大人身体不适,还请太子殿下改日再来。”
太子家将各个义愤填膺:“这可是陛下钦赐的旨意,就算两条腿断了都得跪着接,容得你这般放肆?”
“这小人可没法禀报……”
“叫方龄出来!不然我就拆了这国师府……”
方家的护院一个个面色平静。自从方龄当上国师,多年来这样的戏码上演了不知道多少次。若是这样就能让方龄低头,这个国师不当也罢。
每当太子从皇帝那儿得了些依仗,总要来敲打敲打方龄。
突然,轿中伸出一只手,太子的声音传出:“不必,这次本王来是与国师好生合作的。不可放肆。”
家将均低头:“殿下恕罪。”
太子掀开轿帘,缓缓走出,假惺惺地对着国师府的下人亲切地说:“再去禀报一下,说本王这次心平气和,主动来请国师赐教。”
“本王倒觉得不必。”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太子惊觉,回头看到何廷和他的手下浩浩荡荡地站在旁边。
“见过太子殿下,”何廷随口一说,连礼都没行,“本王听说陛下将与夏国和谈的重任交给了太子殿下。只可惜,太子殿下若不调用地和人两军,在夏国面前恐怕自身不保,此番放低姿态来请虎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不知,若国师心软帮了太子,太子究竟是想借夏国之手除掉国师,还是想让国师替殿下担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