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不想[穿书](22)
众人:“……”
李荐翻了个白眼,鼻孔朝天,轻蔑的乜风长安一眼,还亲传弟子呢,这点悟性都没有,真是没用!
以道三千为首,两个内门弟子又从旁教了几遍,那八人不愧是仙门后代,只稍稍点拨,便基本都会了,只有风长安还死活不得要领,一次接一次失败。
“大师兄,我又失败了。”风长安垂下手,有些丧气道。
道三千厉声道:“重来!沉心静气,精力集中!”
“是。”风长安额头冷汗直冒,用力点头,正打算再来一次时,眉心一痛,刺得他手一抖,再度失败。
道三千蹙紧眉,显然没见过悟性如此低的亲传弟子:“再来!”
风长安再度抬手,默念符咒,就在这时,眉心突然刺痛,紧接着这种刺痛蔓延全身。
风长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浑身力气莫名其妙被抽空,手脚变得冰冷,冷气从四肢窜到四肢百骸。
他眼前景物恍惚两下,天旋地转,整个人颓然倒下,撑在地猛咳血。
几人吓了一跳,连忙围了上来:“无止师弟,你怎么了?”
江渔本欲伸手扶他,刚一碰到他手臂,冷得一个哆嗦,缩了回去:“怎么这么冷,冷……好……好冷……”
“冷?”道三千一个箭步蹲过来,并拢两指快速点了几下风长安身上的穴位,“寒气入体,怎么会这样?”
风长安冷得几乎无法分辨谁在说话,血液都被冻结一般,温度消失的一干二净。
“什么……什么寒气?”
道三千蹙着眉没应话,盘膝快速运功,将自己的灵力渡入对方体内,好在对方并未抗拒,沿着经脉走了一圈后,明显驱散了大部分寒气。
收回灵力,道三千取出一枚赤红丹药道:“张嘴。”
风长安嘴唇直抖,双颊肌肉绷紧,根本张不开。
“得罪了。”道三千当机立断的卡住他下巴颌张嘴,强行将丹药塞进去。
丹药顺着喉咙往下滑,落入腹中,一股灼热的气体自腹部化开,慢慢冲散其他地方的寒冷。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风长安体温就恢复正常。
“阴寒之气扑灭人体阳火。”道三千扶起他,“无止师弟可是有什么隐疾?”
“隐疾?”风长安摇头,伸手装似不经意的揉了揉还微微有些刺痛的眉心,“可能是吧,我身体毛病多得很。”
嘴上说是隐疾,其实风长安心知肚明,这绝非隐疾,毕竟他借尸还魂后,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排除隐疾,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魂魄与躯体互相排斥。
如此想着,风长安不动声色地牵引着青冥剑中的灵力绕身体走了一圈。
奇怪的是,灵魂与身体根本没有任何排斥性。
“那无止师弟可要注意身体,明日我叫裴长老过来给你瞧瞧。裴长老是五级丹药师,他应当是有法子能调养一二。”道三千道。
“多谢大师兄!”
“师兄弟间无需见外。”
……
乌金西坠,黑绸卷天,从峡谷中升腾的雾气笼罩整个清韵宗。
一个骷髅似的黑袍人攀爬在崇山峻岭之间,他脚步蹒跚的沿着潮湿的山径爬了大概百步有余,忽然停下脚步,猛地回头!
山风呼啸,夹道树木妖魔化,张扬着枝丫在夜里狂魔乱舞。
黑袍人缓缓扫视了身后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便拢紧黑袍子,脚下缩地为尺,行至地形崎岖的终南山山坞。
山坞早有人等在哪里,遥遥等到脚步声,转动轮椅,面向来者。
“好久不见,近来可好?”轮椅的主人扶着心口咳了两声,声音沙哑刺耳。
黑袍人道:“还行。”
黑袍人的声音就像掐了尖的椿芽,又粗又老,比坐轮椅的还要沙哑,压根听不出大概年龄,刺耳如锯木杂音。
“找我有什么事?”
“帮我个忙,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帮不了。”轮椅的主人转动方向,自己驱使轮椅往山下去,“你看我双腿都废了,别请我个废人帮忙。”
“你就不想报仇?”黑袍人伸出手,从袍中掏出个不断扭曲挣扎的壁虎黑影,“你别忘了,你的腿是被谁废了的,是谁害你从天之骄子沦为笑柄的?”
轮椅的主人猛地顿在原地,发出如破风车不断旋转的猛烈咆哮:“你给我闭嘴!”
黑袍人冷笑一声,裹着黑色皮套的手将黑影递给后者:“拿着吧,现在,就是现在,我给你个机会报仇。”
轮椅主人握紧轮椅扶手,慢慢伸手去拿,刚要碰上黑影,黑袍人反手缩了回去,“你知道我的意思吧?这件事情上,你得听我命令。“
“什么事情?” 轮椅的主人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过几天,过几天你就知道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天色大亮,云诩昏昏沉沉的醒来,环顾四周,白得刺目。
寒水浸骨,他早被各种各样的寒水磨没了脾气,只祭出瑶光甩在冰壁上,瑶光狠狠插入冰壁,连带着把他一起拽到冰壁上。
顺着冰壁跌落在地,云诩手握瑶光大口喘息,冰冷的水珠从墨黑发梢滚落,顺着凌厉的脸庞往下滑,滑至死倔的唇侧,跌在附有厚冰的前襟。
云诩注视着这滴水珠不断往下滚,越滚越慢,在腰间冻住,凝结成冰点。
收起瑶光,云诩伸手揪了这个小冰点,丢地上。
就像在丢自己的狼狈一样,毫不留情的丢了。
丢了还不甘心,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强大,撑着地爬起,跌跌撞撞的走到冰点前,目光冷冽,抬脚狠狠碾碎。
小不点,看着就讨厌。
云诩碾冰点时,动作太大,衣摆上的冰渣也随之溅一点。
南泽撕裂空间来这里找他时,就见他跟谁有仇一样,对着冰面拿瑶光死抽。
瑶光烈火熊熊,一鞭抽下去,冰面碎裂,水雾升腾。
水雾太大,顷刻间竟把视线都模糊了,南泽本还在想着如何跟他和颜悦色的谈事情,一见这场面,怒火中烧!
“子皈!”
云诩手顿了下,极其自然的收起瑶光,笑眯眯地扬起嘴角:“师弟见过大师兄,大师兄怎么有空来师弟这里?”
南泽挥袖卷起满洞水雾装袖子里,道:“不谈事情谁要来这个鬼地方。”
“大师兄莫不是为了昨日拜师大典一事?”
“我且问你,为何纵火打人!”
“理由昨日已经说过,不想再重复一遍。若是今天非再要个理由,那便是看他不顺眼就打了,打人还需要理由?”
南泽遇到个逻辑鬼才,本着大师兄的指责,扬起拳就想揍他,扬到一半,又放了回去。
树已经长歪了,不能直接板正,只能循环渐进,慢慢扳,总有一天能板正!
于是南泽压下怒火,冷声道:“我今日不是跟你来诡辩的,告诉你个好消息,顾青十五天后将抵达宗内。”
云诩脸色顿沉,表情有几分扭曲:“还真是执着。”
“一方长老亲自写得邀请函,能不来?”南泽警告性的盯着云诩,“你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话,重复十几年,不想再提了。”
一句话,重复十几年,也没能制止冲突,南泽实在不想再重复,纯粹浪费口舌。
“李之授?”云诩眯起眼睛,“这老不死的想干什么?”
南泽意味深长道:“听说过敌人是最大动力这句话吗?你是深得一方长老喜爱,让他不惜拉下老脸,也要给你制造压力。”
“真亏得他脸皮厚。”云诩冷笑一声,嘲讽味十足,“人莫不是像树,活得越久,皮越厚?”
“你有什么打算?”
前几年,顾青来,子皈也不知哪里来得暴脾气,直接连人带轮椅一起掀出宗。
去年,顾青再度登门,说是来祭奠道侣,子皈气疯,若不是一方长老护着顾青,指不定当场被子皈一鞭送上西天。
顾青口中的道侣,鲜有人知是好友空怀,南泽也是无意间听李之绶说漏嘴,才知道。
其实,也算不得道侣,因为当时只向同门几个人发过请帖,帖子刚发,不知道为什么,又撤回去了,然后就是子皈差点被突然暴怒的空怀长老剔除师门。
期间事情太多,等有人想起还有请帖这么一回事时,空怀长老人都没了。
云诩扯出个阴森笑容:“客从远方来,自然要好好招待。”
白鹤学堂位于清韵宗正北,乃灵脉汇聚之地,由清韵宗第一代宗主创建,延续至今,并未拆去,而是在原基础上不断扩大,形成今天雄伟壮观的宫殿群。
风长安是第一个达到白鹤学堂的人,他来的时候,天还灰蒙蒙的亮。
并非风长安起得早,也并非其他人偷懒,修仙者谁起来的不早?
只是这会儿都在向师尊请早安,请完早安才会来,风长安不一样,他是被放养的,刚定下师徒关系的头一天,就被所谓的师尊放成鸽子,满天飞。
云诩昨天出现一次,此后不见人影,风长安猜也知道他在做什么,估计是在疗伤。
风长安对此满意至极,甚至有点喜闻乐见,霸着亲传弟子的位置,又不用向徒弟俯首,怎么看怎么舒服。
他巴不得天天如此,盘算着云诩头上一天一劈的天罚,风长安觉得可能性很大。
陆陆续续,人都来齐了,全挤在白河学堂耸入云端的石门前。
石门之上刻有繁杂铭文,铭文被人刻意打乱,连不成文,据说千年前有个天资卓越的前辈看懂了铭文所成之意,在石门下感悟九天九夜,一举跨上渡劫期,羽化登仙!
但毕竟是传闻,可真可假,谁也不知其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