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教主追妻路[古穿今](35)
王导演琢磨着,张狂其实非常适合大BOSS之类的角色,正好他看过个电影剧本里有个类似的女主角,等拍完《池中鱼》后可以考虑让张狂试试。
不过张狂刚才那反应让王导演挺满意的,他灵光一闪,倒是有个了主意,开口说:“张狂,还有这位小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配合一下?”
“我们一起,把这最后一条戏给过了。”
☆、囊锥露颖 6
张狂懒懒抬头,骨节分明的手指点着自己下巴, 道:“怎么拍?”
几人来到场地间, 张狂去把带着断箭的衣服穿好, 道具组在断口处抹上点红浆, 制作出血液润出的效果。
被刚才张狂举动吓到, 王导演也不敢再碰夏知陶,只是领着她站在镜头外面指挥道:“小张你往右一点。”
张狂半跪着, 向右边挪挪身子,连带着浑身的断箭也跟着抖了一抖。
“好的, 现在想象一下你女朋友被人劫持了。”
话音刚落, 王导演就被张狂的眼神吓得一抖——
那目光如同滔天巨蟒,信子吞吐, 蜷缩着阴冷杀意,好似要把他噬食入腹。
夏知陶:“……”
王导演扶额,无奈地说道:“张狂, 你是一个将死之人,又不是魔教教主!”
谁说我不是魔教教主了?
张狂:“……哦。”
王导演和她解释到:“眼神不要这么凶狠, 放空一点, 要带点惆怅哀愁。”
你都要挟持我家桃桃了,你让我怎么“惆怅”?我不召出漫天剑雨干掉你算客气的了。
两个小弟在旁边围观。
陆谦观望了一会, 感觉王导演的“劫持”一说可能不太靠谱,夫人要是被劫持了张狂怎么可以冷静的下来,更别说演出嵇愿离死前的哀愁感了。
从没指导过演戏的他跃跃欲试,开口建议道:“不能想象是被劫持了, 老大你想象一下夏小姐受伤了?”
又是被劫持又是受伤的夏知陶:“……”
张狂思索了两秒,万般哀伤忽然涌上面容,连带着眼角也有些微微泛红,似乎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王导演皱着眉头点评:“不对,这眼神又太可怜了,不符合嵇愿离的性格。”
张狂:好累哦你到底要我怎么办,凶也不行扮可怜也不行,躺平装尸体行不行。
纠结了半天还没完成,张狂生无可恋地半跪着,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站起来。
岳敛声正巧卸了妆,换完衣服准备走了。她看那边拍摄还没完成,便过来看了眼:“怎么了?还没拍完呢?”
王导演叹气:“还卡在这最后一幕上,小张她不知道怎么的,试了很久一直都没法入戏。”
岳敛声望着面瘫着脸的张狂,心下了然:“对于新手来说死亡戏的确是最难拍的,而且嵇愿离这个角色本身也很复杂。”
岳影后将散落的头发挽了挽,微微笑着,说:“我来帮忙吧。”
其他方面且不论,只看演技的话,她作为金奖大满贯影后确实很有发言权。
。
张狂懒得再继续半跪着,她改为坐在地上,左腿伸长而右腿曲起,手臂便搭在膝盖上,目光在岳敛声身上冷冷扫过。
岳敛声第一天就被她的威压吓得不行,但这十天下来也习惯了些。她优雅地在张狂身边蹲下,搭在肩膀上的秀发垂落几束,是个有着独特气质的美人。
在稍远处看着的夏知陶望着两人服饰一黑一白,一坐一蹲,一恣意一内敛,倒好似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忽然就心里梗了梗,有些不舒服。
岳敛声和张狂分析:“你觉得自己是哪出了问题?”
张狂“哼”一声,道:“没死过。”
“……这不是重点,”岳敛声叹气,头疼似地扶额,“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把自己带入角色的话,你或许可以试试情感代入法?”
张狂道:“什么意思?”
岳敛声解释说:“就是从你自身的经历中找到和戏中场景重合的部分,把那个时候的情歌重新拿出来体验一遍——姑且也算是表演吧。”
她试探着问:“你要有没有过无法实现的祈愿,或者十分重视、却最终失去的的人和物?”
对于嵇愿离来说,怜妃便是她的皎洁月光,是她求而不得的温暖,是她所向往的自由——哪怕她明明清楚的知道,以前的童年玩伴已经和她的“怜妃”称号一起,被重重锁链永远囚于宫阙之中。
岳敛声见张狂的神情变了变,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细微的波动,继续说: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重新放入那段回忆中,重新体验一遍当场的场景。”
张狂重重叹口气,神情有些许不悦。
岳敛声站起身走回场后,冲王导演比了个OK的手势,“开始拍吧。”
张狂沉默地半跪着,眼睑将光一丝一毫地覆住,湮没在黑暗之中。
她蓦然睁眼。
王导演心中一惊:没错,就是这种感觉,甚至隐隐约约的感觉张狂的“表演”,要比嵇愿离的祈愿要更加沉重。
机不可失,王导演连忙冲指挥片场,配合着张狂开始录制镜头。
张狂浑身都在颤抖着,却又在极力地压制住自己情感,观感上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她哑着嗓子,嗓子中混杂着一丝血气,却丝毫不掩弥漫冷意:
“要杀便杀,何须废话连篇!”
声音仿若寒剑铮然出鞘,完全不似一位弃甲负弩、再无退路的残兵败将。
箭雨漫天。
嵇愿离神色忽然就轻松了下来,仿佛卸下了所有负担。她眼中是一片澄澈的湛蓝天际,饱满的似乎要自眼角滴落。
“翦翎赠你,星月赠你,”
声音像是风掠过枝头枯叶,轻而听不真切。
“愿自此无拘无束,逍遥自在。”
太真实了,汹涌的情感沉甸甸地压着胸口,使人喘不过气,实在不像是演出来的。
岳敛声小声说:“王导……她改了词。”话虽如此,她却毫无责备之意,反而有几分赞许,“虽然是临场发挥,但改的很好。”
王导点点头,他沉默地望着张狂阖上眼,身子一松便倒在地上。
“卡!”
。
尸体忽然就睁开了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张狂默默地撑着地面,爬了起来,问:“王导,过了吗?”
“过了过了,”王导演拼命鼓掌,“一条过,非常好,演技爆发啊。”
张狂松口气:“过了就好。”
她把衣服道具脱下,活动下有些僵硬的手脚。
陆谦显然已经入戏了,又咬住手帕泪眼汪汪地看着张狂,感觉《池中鱼》作者真的是魔鬼啊,居然把嵇愿离那么好一个人写死。
他愤愤地想,等他回去就买那么十筐八筐的刀片,统统寄到作者家里去吓死他。
张狂拍拍手,走过来冲着夏知陶笑道:“我去卸妆换衣服,稍等一下。”
她的衣袖被推至上方,露出修长白皙的手臂,肌肉线条微微隆起,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看上去赏心悦目。
夏知陶点点头,“好,我们在外面等。”话虽这样说,她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张狂在椅子上安静地坐着,化妆师则拿着小刷子等工具与酒精,小心翼翼地将黏着在皮肤上的红浆以及伤口特效清洗掉。
张狂本就话少,平时也懒得去和剧组的工作人员或其他演员们搞好关系。此刻她缄默不言,神色晦暗不明,化妆师也没感到有什么奇怪。
收拾完后,四人一起往外走。
两个小弟因为老大拍完戏了,十分兴奋地蹦蹦跳跳,一路吆喝着。
陆谦建议:“我觉得我们应该有个庆功宴什么的!”
宋慕昭大喊:“同意同意!”
张狂失笑:“这只是一个小配角,戏份本来就没多少 ,开什么庆功宴。”
夏知陶倒是不同意了,她推推张狂,笑着说:“小小的庆祝一下也是好的,走吧。”
张狂对夫人自然是有求必应,于是宋慕昭领着几个人,找了家据说是很有名的中餐馆吃饭。大家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就算是拍完戏的庆功宴了。
两个小弟不能太晚回家,所以他们吃完饭后,就被各自家里派来的司机们给接走了。
剩下张狂和夏知陶两个人,夏知陶摆弄着手机,调出地图来看。挺凑巧的是,饭店刚好离夏知陶住的小区不是很远,大概十几分钟就可以走路回去。
倒是可以省下一笔打车费,而且这晚上打车也不能说是很安全。
“我送你回家吧?”
张狂询问。
路灯的光落在她眉间,连带着那机械的光色也带上了几分温柔,涟漪似的层次荡开。
夏知陶点点头。她走上前,用指尖碰了碰张狂的手,张狂便反手握住她。
尽管在寒风中呆了许久,她的掌心依旧温热,令人安心。
呼出的热气在空中凝聚成一片小小的水雾,白烟似的袅袅而升,不一会便消散不见了。
两人牵着手,在街道上慢慢走着。
很快就到了夏知陶的公寓门口,夏知陶在包中翻找着大门ID卡与家门钥匙,张狂便安静地站在楼梯下面一些等她。
夏知陶拿出钥匙,对张狂说:“那我走了?”
张狂笑着点点头,“晚安。”
夏知陶转身,门卡贴在读卡器上,发出“滴”的一声。就在这时,她听见了一声很轻很轻的声音,缥缈而不真切,似乎马上就会被那风吹散在空中。
“桃桃,”
“——你可以抱我一下吗?”
她回头,张狂还是望着自己的方向,露出个稍有些孩子气的笑容。她像个小孩似的,丢了颗自己藏了很久的糖果,显得有些落寞难过。
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夏知陶快步冲下了几层阶梯,手臂环过张狂脖颈,将她整个人搂在了怀里。
浅而淡的木槿花香散在风中,张狂搂住夏知陶,将自己埋在她的肩膀处。过了大概十几秒,她轻轻地推开对方,笑着说:
“没事了。”
张狂站在门口,一直望着夏知陶进门,上楼。等着窗帘后的灯光蓦然亮起,她才转身离开了。
☆、墨突不黔 1
秦之半跪在地上,为白鹤梳理着羽毛。她一边梳理一边唉声叹气, 道:“幸好把你买回来了, 不然不知会被辗转谁家手里, 遭受虐待。”
白鹤十分乖巧地在她怀里蹭蹭, 秦之摸摸白鹤的头, 嘟囔着:“以后你就是我徒弟了,咱们一起修炼, 问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