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狂魔(17)
萧风瑜搂着姐姐的腰:“姐,我不怪你的,我知道。”
——我知道的,你来北京是为了追求自己的梦。
这话风瑜是自己心里说的,她知道姐姐一直就自尊心强,有很多东西只藏在心理,别人触碰不得。
萧风瑜仰头,可怜兮兮的看着风缱:“我只是……我只是不希望你这么苦,家里的生活一点点好了起来,你是不是也不要把自己逼的那么紧了?”
萧风缱鼻子都酸了,她的妹妹,总算是长大了。
萧风瑜叹了口气,“我可不想我的姐姐像是电视上说的那些白领一样,年纪轻轻熬夜猝死啊,瘫痪啊,半身不遂啊,奶奶老了,伺候不了你,我笨手笨脚的,你要是真那样,我会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人间地狱的。”
萧风缱:……
这个小混蛋!
虽然妹妹的话非常不中听,但这样一个孩子都能悟得出的道理萧风缱自然也明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了身体,一切无从谈起,更何况,她将来是要守护苏秦的,怎么可能成为她的拖累?
慎重再三,萧风缱决定给自己的副业剪枝,她综合对比着,也就是家教的工作太远太奔波,虽然高凡给的价钱不菲,但刨除时间成本,其实是不划算的。
想好了,萧风缱诚恳的向高凡提出了辞职。
高凡有些犹豫,“这……一时半会我也找不到合适的。”
他是有社会阅历的男人,对付萧风缱这种不懂世事的毛丫头最擅长,他就看准了她面子薄,责任心强的特点。
果不其然,萧风缱让步了,“那我再坚持一个星期,下个星期麻烦您安排。”
“好的。”高凡倒也痛快,可他儿子高岩就郁闷了,“我舍不得你,小老师。”
萧风缱笑了笑,“那你就好好学习,来北大。”
北大?
这可不是谁都敢想的。
时间过得特别快。
一个星期眨眼而过。
萧风缱最后一次给高岩讲完课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正好高凡回家,他喝了些酒,一身的酒气,醉醺醺的进来了。
萧风缱礼貌的给他端了一杯水,高凡靠着墙喝着水,眼睛直盯着萧风缱看。
“高岩的功课已经补的差不多了,英语还有些弱化,他数理化都很好,很聪明,不过是偏科,好好培养,一定能考上好的学校。”萧风缱认真的叮嘱,高凡上前一步,抓住萧风缱的手:“谢谢了小老师。”
萧风缱浑身一个激灵,她猛地向后,脸红了,“不用。”
刚才那一下,说是高凡故意也好,说他无意也罢,萧风缱的眉头拧成一团,心里有些反感。
高凡:“那我去把这几天的钱给你结了,你跟我过来一下。”
萧风缱站在原地,声音冷漠:“不了,我就在客厅等您。”
高凡盯着她看了看,摇了摇头,往卧室走。
萧风缱听着高凡哗啦哗啦翻找抽屉的声音,又听见他嘱咐儿子好好学习的声音,她的心缓和了一些。刚才……也许真的是错觉吧?
可现实总是那么残忍,给了萧风缱一个大耳瓜子。
高凡拿着厚厚的一沓子钱,他坐在沙发上,抽着烟:“风缱,你太辛苦了,小小年龄,没必要这么奔波。”
萧风缱的心冷了下去。
高凡:“这里是三万块钱,你要是愿意就都拿走。”
萧风缱是个聪明的人,肯定听得明白他在说什么,这样一个农村出身的孩子,怕是长这么大都没看过这么多钱吧?
萧风缱转身:“钱我不要了,保重。”
就在她开门的一瞬间,高凡突然的扑了上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不再考虑考虑?”
男人的强势与压迫的气息一同传了过来。
萧风缱瞬间慌了,她用力的甩着胳膊,“你干什么,放手!”
她平日里觉得自己力气挺大的,可此时,高凡的手就像是钳子,紧紧的抠住了她的胳膊,让她动弹不得。
高凡的眼睛充满侵略性,猩红可怕:“呵呵,装什么,你不就是为了挣钱吗?”
萧风缱的眼泪都流下来了,她抬腿就去踹,高凡猛地用力,将她掼在了墙上。
痛。
萧风缱被摔的大脑“嗡嗡”的。
“爸爸,你干什么!”
高岩听见动静从屋里跑了出来,他震惊的看着蹲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胳膊的萧风缱,冲了上去:“爸,你疯了?老师,你没事儿吧?”
高岩的话让高凡有了一瞬间的愣神,萧风缱趁着这个功夫,夺路而逃。
北京的夜晚格外的冷。
心却比身体更凉。
风缱的胳膊一阵阵钻心的疼传来,她低头一看,上面赫然是紫红色的手印。
身子还在瑟瑟颤抖,脑袋空白一片,萧风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家的,一路上,她只知道不能让苏秦知道,不能让她知道。
踉踉跄跄的到了妹妹宿舍的门口,萧风缱用衣服遮住了胳膊上的伤痕,敲开了门。
门被打开。
萧风瑜的笑容璀璨,“姐姐,你回来了?快进来,苏秦姐姐也在。”
心一下子凉了。
萧风缱呆呆的看着妹妹。
萧风瑜没多想,冲屋里喊了一声:“苏秦姐姐,我姐回来了!”
萧风缱掩饰性的低下了头,“没事儿,她怎么来了?”
明明不能让她知道。
可以一听到苏秦的名字,风缱内心的委屈与恐惧就一下子涌了上来,击的她眼睛湿润。
阿秦、阿秦、阿秦……
苏秦听见了声音走了出来,她加班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是风瑜的到来,梦里,她又梦到了萧风缱小时候,梦到她躺在病床上楚楚可怜的模样,梦见她不停流泪的样子。醒来后,她心有不安,便过来看看。
苏秦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她走到门口,“回来了?”
萧风缱抬起头对着她笑了笑。
苏秦的笑容却逐渐退去,她盯萧风缱看,“你怎么了?”
萧风缱搓了搓身子,“今天北京好冷啊,我穿少了。”说着,她就要进屋,苏秦却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胳膊,重复:“你怎么了?”
苏秦平日里是很少与人肢体接触,又很少重复一个问题的。
萧风瑜也感觉出不对劲儿了,她盯着姐姐看。
苏秦这一抓正好抓到了萧风缱的手臂,她疼倒吸一口凉气,咬牙坚持着:“我……没事儿的。”
苏秦盯着她的脸看,渐渐地,目光在她的身上移动,最终落在了她的胳膊上。
这会儿袁玉也过来了,她手里还拎着两大包好吃的,“元宝,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袁玉的笑容在看到苏秦难看的脸色时也僵住了,她怔了怔,“怎么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苏秦抓住萧风缱的手腕,将她的袖子一点点撸了上去。萧风缱想要闪躲挣扎,却被苏秦一个眼神给冻住了。
第19章
萧风缱特别的白, 所以那紫色的抓痕显得格外的狰狞可怕, 抓痕围绕着细嫩的肌肤整整一圈, 明显是被人掐住手腕强力所致。
她不敢动,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苏秦已经气得面色发白,萧风瑜冲了过去,“谁?谁干的?”
说话之间, 风瑜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一直就知道姐姐打工不容易,可当这样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眼前时, 她内心都要崩溃了。
袁玉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的,她稳了稳情绪,把东西放在地上,走到萧风缱的身边,轻声问:“风缱, 别处还有伤吗?”
这话虽轻,却藏着无比的压抑。
谁都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苏秦的眼睛直盯着萧风缱看。
萧风缱摇了摇头, 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就在她极力克制悲伤的情绪之际,苏秦一伸手将她搂在了怀里。
当熟悉的薄荷香钻入鼻孔, 当身体陷入梦寐以求的温暖怀抱, 当苏秦的手如小时候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时,萧风缱忍了一晚上的委屈惶恐害怕一下子崩溃,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直流而下。
社会很复杂。
萧风缱是知道的。
但这个知道一直也只是停留在听别人说。
而现如今, 刚刚十八岁的她第一次直面人性的丑陋,亲身经历这份残忍,现实的肮脏还是让她无法接受。
她努力了那么久,一心想要跟苏秦并驾齐驱,可现在看看,她不过是沧海一粟,连自己都无法保护。
夜已深。
萧风缱躺下了。
风瑜哭的眼睛红红的,守在姐姐身边眼巴巴的不肯离开。
袁玉看着也心疼,“乖了,元宝,让你姐姐休息一下,嗯?”
风瑜咬着唇,萧风缱对着她勉强一笑:“好了,去休息吧,明天还有训练,嗯?”
姐姐这话一出,萧风瑜低下了头,她的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最终还是袁玉叹息的哄着回了屋子。
客厅里。
苏秦如雕像一样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
裹着被子无法入睡的萧风缱缓缓的走了出来,她坐到苏秦身边的地摊上,仰头看着她,“我没事儿了。”
苏秦这才缓缓的低下头,她盯着萧风缱的眼睛看。
那波光粼粼的眼眸让人心疼。
她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的人。
可是此时的心疼与愤怒却像是失控了一般齐齐向她涌来。
她有多后怕。
萧风缱安静的看着苏秦,眼里的悲伤与疼惜一并涌出,苏秦抬起手,摸着她的脸:“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她不只一次说过风缱不要去逼着自己这么忙碌,要注意身体注意安全。
苏秦知道她自尊心强,很多话都是浅尝辄止。
可现如今,她不能不再说了。
萧风缱看着苏秦,声音有些哽咽:“我只是……只是不想一直依靠你。”
苏秦盯着萧风缱看了许久,她叹了口气,“不是的。”
不是的?
萧风缱眼里满是疑惑。
在她的注视下,苏秦缓缓的低下了头,“你……很重要。”
让一个强势的人说出这样的话,让一个从不低头的人低下了头。
这一刻,萧风缱内心波涛的情绪一齐涌了过来,击的她浑身发抖,击的她内心抽搐,她有很多话想对苏秦说,千言万语最后却只化成了一声“嗯”。
客厅里安静极了,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渐渐的,萧风缱的头靠在了苏秦的腿上,苏秦摩挲着她的头发,良久不语。
走廊里。
袁玉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被淹没了。
无论昨日有怎样的过去。
太阳还会照常升起。
苏秦第二天送萧风缱去了北大。
临下车前,她盯着萧风缱看,萧风缱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之间已经默契的不需要言语。
苏秦点了点头,眼看着萧风缱离开,她坐在车上沉默了许久。
一直到手机响了,苏秦才回神。
是何彦。
何彦:“苏总,已经查到了对方的信息。高凡前些年刚与妻子离了婚,自己带着孩子独居。零八年跟两个朋友成立了一家小型房地产公司,这是去年才有了起色,他在外面口碑与人品还不错,只是在男女关系上不检点。”
何彦的声音小心翼翼,他昨天接到苏秦的电话都惊了,这么多年,他还没见过大小姐发这样大的脾气。
苏秦安静的听完,淡淡的说:“办吧。”
何彦:“是。”
北京这几天一直在阴天,难得今天放晴,高凡昨夜喝的不少,早上醒酒后,他坐在客厅里盯着那三万块钱发愣。
高岩抱着足球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看都没看父亲一眼就要出门。
高凡冷声呵斥:“站住!”
高岩停住步伐。
高凡:“你去哪儿?今天给你安排了新家教忘记了?!”
高岩稚嫩的脸上满是鄙视,“新家教,多大岁数?年轻吗?漂亮吗?我可不敢要了。”
高凡当然知道儿子在指什么,他冷笑:“你个小兔崽子,毛没长齐敢说你老子了?”
高岩很冷漠:“爸爸,你让我恶心。”
“哐当”一声,门被重重的摔上,高凡震怒的起身,他一脚踹翻面前的茶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