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可以很温柔(36)

　　……
　　迟暖七点不到起床，顾宁姿还在睡。
　　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太阳已经攀得很高。迟暖拉上遮光窗帘，房间里又暗下来。
　　临出门，又轻轻趴上床，看顾宁姿的睡颜，安静的美貌里带着三分乖顺，特别特别吸引人。
　　迟暖凑近，又想吻，却发现顾宁姿的眼皮在微微颤动。
　　迟暖轻手轻脚退出门，厨房里迟青川煲着鸡汤，又煮了一锅绿豆粥，正一碗碗盛出来放凉。
　　迟暖刷牙洗脸完毕，拐去阳台看顾宁姿的衣服，太阳一出来，衣服很快就晒干了。
　　这才在餐桌前坐下。
　　顾宁姿也从房间里出来了。
　　迟青川立刻招呼她：“小顾，喝粥吗？”
　　迟暖埋头暗笑，顾宁姿果然是在装睡。
　　顾宁姿走到桌边，扯了扯迟暖的马尾辫，对迟青川说：“好啊。”
　　……
　　早餐之后顾宁姿送迟暖去上班，迟暖问她接下来有什么安排，毕竟工作时间没办法陪她。
　　顾宁姿说：“我待会儿要回家。”
　　又说：“晚上再过来。”
　　迟暖点开天气APP，查具体点数的天气，指着晚上的时间段对顾宁姿说：“又有雨呢。”
　　“这样啊”，顾宁姿轻“啧”：“那我带上衣服。”
　　迟暖：“……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阳光从前挡玻璃投进来，迟暖细腻的脸庞上因为这番对话沁出红晕，又娇柔，又可爱。
　　顾宁姿看着她笑。
　　车子停在停车场，迟暖解了安全带要推门下车，顾宁姿把她喊住。
　　“嗯？”迟暖转身。
　　顾宁姿笑着探身过来，轻扣迟暖的后脑，侧头落吻。
　　“早安吻还给我。”
　　最后一天上班，迟暖迟到了。
　　……
　　周末客流多，店里也忙碌，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一直没有下雨，迟暖发现天气预报上的晴雨信息也修正了，看来今夜没雨了。
　　心里踏实了不少，只是顾宁姿一直没有来，临近八点，迟暖接到她的电话。
　　迟暖避到里面听电话，顾宁姿说今晚来不了了。
　　“我姐来云城了，现在都在外公这里，脱不开身。”
　　迟暖联系苏秘书和汤斯茹的话，知道顾宁姿的外公应该就是拥有西汀岛的顾老先生。
　　迟暖说：“好的啊，没关系的。”
　　结束电话出来，顾宁姿的照片信息就传到了手机上。迟暖点开，照片里是一张麻将桌，应该是刚结束一局，牌都乱堆着，桌角有一只肥嘟嘟的小手，蠢蠢欲动着去抓牌。
　　迟暖说：“有小朋友呀！”
　　顾宁姿：“毛豆豆，我姐家的小朋友。”
　　毛豆豆小朋友的照片也传过来，坐在宝宝椅上，围着口水兜，可能只有一岁左右，白皮肤长眼睛，咧着才长了几颗米粒牙的嘴笑，长得非常漂亮。
　　迟暖愉悦扩大，不止是因为看见了可爱的宝宝，她知道顾宁姿是在介绍亲人给自己认识。
　　这时候才觉得自己当初傻，因为汤斯茹“难道阿宁从没跟你提过她家里的事”这种问题而委屈难过到不行。只要在合适的时机，顾宁姿自然而然就会提起……谁会无缘无故说这些呢？
　　顾宁姿的牌局进行到很晚才结束，迟暖已经熄灯躺下了。
　　“睡了没？”顾宁姿发来信息。
　　迟暖一直在等她，这时开心地从床上坐起来，弯着眼睛回她：“还没有哦。”
　　顾宁姿：“你是不是还有明天一天班了？”
　　迟暖记得自己对她说过的，兼职做到这周结束。
　　“是啊。”迟暖窃笑。
　　然后她的下一句“总要剩点儿时间复习功课呀”和顾宁姿的“那你后天要不要和我约会”同时出现在了聊天界面里。
　　顾宁姿：“……”
　　迟暖：“……”
　　迟暖捂着脸笑，肩膀一颤一颤，声音都闷进掌心里。
　　第二天，迟暖还是依照平时的作息，很早就出门了，搭乘大巴车去主城区。
　　心情始终都很雀跃，想象顾宁姿见到她会有的反应，只能紧紧抿唇，来压抑上扬的唇角。
　　特地提前一天结束兼职，就是为了去找顾宁姿。之前总是顾宁姿跑来给她惊喜，她也想主动一次。
　　迟暖在车上收到顾宁姿的早安信息。
　　“已经不早了。”迟暖回她。
　　顾宁姿：“今天不忙吗？”
　　迟暖上午在后厨帮忙，一般不会看信息，顾宁姿也只是按照习惯向她报备，根本没期待收到回讯。
　　迟暖：“嗯，今天还可以。你呢？”
　　顾宁姿：“很忙。”
　　“……”迟暖愣了一下，顾宁姿忙的话，这么贸然跑过去会不会打扰到她？
　　顾宁姿：“忙着想你。”
　　迟暖心跳停了一秒。
　　下一秒，顾宁姿把信息撤消了，连着上一条“很忙”一起。
　　迟暖：“…………”
　　顾宁姿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本正经地问：“我们明天去哪里玩儿？”
　　迟暖对顾宁姿的幼稚程度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只是心里又在尖叫，反差！太萌！太萌了！
　　迟暖也一本正经地回答：“都可以啊。”
　　迟暖下了车，打着伞往顾宁姿家的方向走。
　　为了不让顾宁姿产生“你今天很清闲”的怀疑，迟暖的回复一直时断时续，到顾宁姿家附近的时候，才拨电话给她。
　　电话响了会儿，顾宁姿才接通。
　　“顾宁姿”，迟暖的声音清甜入耳，“你在做什么？”
　　顾宁姿：“怎么了？”
　　迟暖停在院子外，摁响门铃，带着笑音说：“和你约会呀。”


第37章
　　迟暖抬高伞面, 微微仰头看向眼前熟悉的宅院。
　　电话里是彻底的安静，紧接着, 二楼的窗帘“唰”地拉开, 顾宁姿的身影在那后面一闪而过，电话就被挂断了。
　　屋门很快从里面打开，顾宁姿三步并两步穿过院子。
　　她架着眼镜，头发很随意扎了丸子，身上是宽松的旧衣，衣服上色彩斑斓，全是颜料，甚至侧边脸颊也有被蹭到一些。
　　迟暖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
　　没有等到电子门完全打开, 顾宁姿就大步跨了出来。两人看着对方, 迟暖没有忍住, 先笑了。
　　顾宁姿也笑了，避开全是颜料的手指, 用手腕抬高迟暖的脸，半捧着。迟暖踮起脚, 身体几乎撞进顾宁姿怀里。
　　双唇贴近, 两人边笑边吻。
　　然后顾宁姿含着迟暖的下唇轻咬了一口。
　　“……”迟暖摸嘴, 她的眼神羞怯中带着懵然, 顾宁姿见了又要凑过去，迟暖忙退了半步：“不要咬我。”
　　“……”顾宁姿挤出三个字：“你骗我。”
　　迟暖：“你不想见到我吗？”
　　顾宁姿笑着说：“不想。”
　　迟暖：“噢。”
　　两人说着错位的对话进屋, 顾宁姿先去洗手, 又回房间换衣服, 迟暖就在客厅逗猫玩。
　　等顾宁姿换完衣服出来，迟暖问她：“你刚在画画？”
　　顾宁姿：“嗯。”
　　迟暖：“画了什么？我能上去看吗？”
　　顾宁姿：“……”
　　迟暖：“……不行噢？”
　　顾宁姿：“……行。”
　　顾宁姿的反应有些奇怪，迟暖疑惑地跟着她一起上楼，二楼和上次来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在看见画架上那副未完成的作品后，迟暖知道顾宁姿是那种反应的原因了。
　　顾宁姿在画她。
　　画中的迟暖双眼微弯，嘴角上扬，几缕碎发黏在水润的唇瓣上，传神的不得了。
　　迟暖太喜欢了，对着这幅画看了又看，后来留意到四处都没有画笔，顾宁姿刚才又满手都是颜料，新奇地问她：“你用手指画的吗？”
　　顾宁姿：“嗯。”
　　迟暖想象着顾宁姿用手指在画布上一点一点描摹自己的五官轮廓、表情神，韵——说什么给顾宁姿惊喜，明明是自己被惊喜到才对啊！
　　顾宁姿看迟暖喜欢，走到墙边，一路走一路掀遮盖油画的白布。
　　比起初时看到画着自己的油画的那份惊喜，迟暖这会儿是真的真的被震撼到了。
　　好多好多副画，画里的人无一例外全是迟暖。
　　迟暖在笑，迟暖微微蹙眉，迟暖抓头发，迟暖写作业，迟暖的背影……
　　迟暖心潮澎湃，她觉得自己太可笑了——这一个暑假的煎熬，简直是对顾宁姿真心的一种践踏。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她感动地又想掉眼泪。
　　……
　　时间已经到中午，苏秘书来送餐，见顾宁姿和迟暖在客厅里撸猫，“咦”道：“阿宁今天没画画？”
　　又对迟暖说：“你来啦。”
　　迟暖嘴上应着“您好”，心里却被苏秘书说得紧张起来——她知道顾宁姿在画自己吗？
　　“画了一会儿。”顾宁姿说。
　　苏秘书看迟暖有些呆呆的，以为她是不知道，就说：“阿宁油画很棒的，不过之前画得少，好像是7月初？对，6月末7月初的时候，她经常翘了课回来画画，有时候整宿整宿不睡觉，简直废寝忘食。”
　　顾宁姿：“……”
　　迟暖：“……”这个时间，正是顾宁姿因为薛玟闹别扭的时候。
　　苏秘书对迟暖眨眼，神秘兮兮的：“不知道在画什么。这里有两处地方，我们碰都不让碰的——她的床和她的画室。”
　　顾宁姿：“…………”
　　苏秘书走后，迟暖拉着顾宁姿问话，眼睛里藏了小星星，闪啊闪的：“原来你从那么早就已经喜欢我了啊？”
　　床不让人碰，可是迟暖第一次来就是借宿呀！
　　她笑眯眯的，目光狡黠又可爱，顾宁姿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就有人那么迟钝，一点都感觉不出来，还说什么朋友之间相互指正缺点。”
　　迟暖视线被遮挡，只管扬着唇笑：“我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呢？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顾宁姿说：“不是吗？那你是怎么把我的搅合地一团乱，变得那么喜欢你的？”
　　蓝猫“喵”了一声，除此外，四处无声。
　　“……”迟暖的脸慢慢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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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打算好好约会出去玩的两个人，吃完午饭就腻在家里不愿动弹。迟暖觉得只要是和顾宁姿在一起，哪怕是聊天、看电视、或者各自发呆，都是很开心、很快乐的事。
　　别提还一起打了牌。
　　迟暖对徐丹爆料的“顾宁姿打牌很菜”还记忆犹新，并且跃跃欲试。两个人盘腿坐在地毯上，你来我往几局过去，迟暖满脸不解道：“不是说你牌技烂吗？……这叫烂？”
　　两人输赢几乎对半，顾宁姿对此笑而不语。
　　又打了几盘，迟暖盯着顾宁姿的眼睛：“……你上次和她们打牌是故意输的吧！？”
　　顾宁姿依旧是笑。
　　迟暖可算明白了，难怪每次都输，就算是瞎猫碰着死耗子，好歹也偶尔赢两盘吧？转念想想，顾宁姿费尽办法把一手好牌打烂，也挺好笑的。
　　迟暖一边洗牌一边问她：“那除了打牌，你还会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