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祖总在崩人设(上)(17)
庄笙觉得不大对:“你不是说……”她大姐不也揍人么?
楼宁之“哦”了一声,道:“是这样,不过大姐打我的时候一般有正当理由,二姐就比较随心所欲,所以我经常告她状,但是我大姐都没打过二姐,让我很不平衡。你有什么法子让我大姐打二姐一顿吗?”
“……”庄笙实在无法理解有钱人的烦恼,更无心插手对方的家事,只好避而不谈。
好在楼宁之也没想着她回答,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就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了。
庄笙望着头顶不见多少星子的夜空,无声地叹了口气。
楼宁之兀自喋喋不休,疯狂吐槽她两个姐姐。
楼三小姐是不知道自己一番话引得佳人如何心绪起伏,又花费多少心力才能将那些已经掀动的惊涛骇浪重新归于暗流之下。
一晚上跟过山车似的,这也导致庄笙后来聊天的兴致一直不大高,楼宁之和她说话她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
楼宁之虽然迟钝点,但到底不是个傻子,久了也发现了,问庄笙怎么了,庄笙扯扯嘴角,抿出一个笑容说她饿了。一句话就转移了话题,楼宁之问她要不要再买点什么吃,庄笙说不用。
两人也不走动了,就在那儿站着等号,不一会儿外面有空凳子了,两人坐下,一个玩手机游戏一个盯着脚下发呆。
约莫又等了二十分钟,终于叫了庄笙手里的号儿,两人进门,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入座,蒜香、麻辣各来了两斤,外加烤串儿。
人多,餐上得也慢,楼宁之也不想玩游戏了,就想跟庄笙说会儿话,但是对方还是一脸烦闷不想说话的表情。
楼宁之急得都快抓耳挠腮了。
庄笙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就看见对方歪着脑袋,左脸如同摊煎饼一样,用纸巾隔着瘫在了桌子上,有气无力地斜盯着她,生无可恋的大眼睛里分明写着——
你再不跟我说话我就死了。
她还是个孩子,和她计较什么?
庄笙看着楼宁之,心里那点儿郁卒不平烟消云散,嘴角不受控制地挑起,语气也不自觉温柔起来,“怎么这么看着我?”
楼宁之顿时如蒙大赦,忽闪着眼睛,委屈撒娇道:“小声姐姐……”
庄笙心脏狠狠一动,跟着便是身体战栗了一下,指尖和手掌一并用力地扣住了椅子边缘,才没有当场软得瘫下去。
“你别……”庄笙双腿并了并,艰难开口,“……别这么叫。”
作者有话要说:笙姐:你再叫我要湿♀了
楼·还是个孩子·小楼:谁能想到我未来会去卖片呢[真诚脸.jpg]
第20章 四斤麻小
“为什么?”楼宁之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从斜下方往上看,庄笙的表情似乎很奇怪,感觉像是隐忍,又像是舒适。
让楼宁之莫名想起来一个词:口嫌体正直。
“没有为什么,”庄笙轻轻地吸了两口气,赶快把自己的真实表情伪装在温良恭俭让的外表之下,“这又不是我真名。”
楼宁之虽然只见了她几次,但还是察觉到这可能是一次难得见她失态的机会,楼三小姐向来非热闹不凑,非事不搞,怎么会轻易放过。
“那就小笙姐姐,笙箫的笙。”楼宁之不但要搞事,还熟练地使用了技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如果这套不是用在自己身上,庄笙肯定会给她鼓鼓掌并且大力夸赞一顿,然而她此刻的心情,只有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才能稍稍平复。
桌子下的腿不断地夹紧,夹紧,再次夹紧,身体成了一根紧绷的弦,不敢有丝毫放松。
“小笙姐姐小笙姐姐小笙姐姐小笙姐姐……”楼宁之恶作剧似的一直喊着,甚至起身从桌子那头绕到这头,在她耳边继续骚扰。
喜欢是真喜欢,小孩儿也是真的小孩儿。
小孩儿不懂,有的称呼多叫几遍就不管用了,尤其是在现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庄笙一开始还不自在,忍耐着自己的生理心理上的反应,到后来就听得麻木了,轻笑着按着她两边肩膀把楼宁之押了回去。
“不要闹了。”她语气含笑。
楼宁之很喜欢看她的笑容。
她朝后厨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没有小龙虾端上来的迹象,她身体前倾,凑近了正在烫水杯的庄笙,小声说:“作为交换,我告诉你我的名字。”
“不是叫楼宁之?”庄笙倒水的动作一顿,抬眸。
“你怎么知道?”楼宁之睁圆眼睛。
“你之前载我的时候,不是把身份证给我看过吗?那时候看见了。”庄笙失笑,她发现楼宁之经常露出这种表情,眼睛圆鼓鼓的,透着些许的惊讶,是为了显得自己眼睛大吗?
楼宁之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
庄笙:“???”
楼宁之:“我还以为是我对你念念不忘,原来你早就对我心怀不轨了。”
庄笙呛了下。
这个小孩知道这两个词是怎么意思吗就瞎用。
楼宁之撩人而不自知,再次神神秘秘地说道:“我想告诉你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庄笙爱极了她这样子,无论是琥珀色眼底透出的狡黠,还是唇边抿起来的小得意的弧度,配合她放轻了声音。
在其他人眼中,这两个人现在的年龄应该不超过十五岁。
“楼小楼。”楼宁之说。
“嗯?”
“我家里人都叫我楼小楼,这是我本来的名字,宁之是后来改的。”
庄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楼宁之说:“酸了吧唧的。”
庄笙笑了下。
楼·叭叭叭·宁之又开始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爸挺没文化一土老帽么,给我大姐叫金花儿,二姐叫银花儿。我这名儿是因为他当年要建个小楼房自住,一拍他那油光锃亮的大脑门就给我取名叫小楼。我谢谢她,好歹没给我叫楼铜花楼铁花楼翠花的。”
庄笙低头闷声笑,把自己面前用热水烫过的餐具推过去,把她的那份移到自己跟前。
“谢谢。”楼宁之想起那段往事还是不堪回首,“我花了好几年时间习惯了这个不走心的名字。”
庄笙心说你也知道这名儿不走心啊。
楼宁之问她:“虽然这名儿不走心吧,但是叫久了还蛮可爱的,小楼小楼的,你要不说人家也不知道你是叫名字还是叫的姓氏,听起来就亲切,你说呢?”
“是是是,亲切。”
楼宁之:“我四岁的时候,我爸把我们姐妹召唤到一起……”
庄笙快给她的用词笑死了,召唤是什么鬼。
“他说要给我们改名字,趁着我大姐还没高考,免得把人丢到大学里头去。取了三个名字,楼宛之,楼安之,楼宁之。”
庄笙:“……”
你大姐二姐知道你已经把她们的名字、年龄、职业,包括处了几个对象全都卖出去了吗?
在公司加班和在医院值班的两个姐姐同时打了个喷嚏,给对方发了个消息。
楼宛之:【想我了?】
楼安之:【小楼那个兔崽子肯定又在外头胡咧咧了。】
她那条发的比楼宛之慢了一点,发出去才收到大姐的短信,头皮一麻,鸡皮疙瘩掉满地,回:【你神经病啊?有病回家吃药。】
楼宛之回了一个:【呵呵,家里又没你。】
楼安之惊恐地把手机丢开,在她边上的一个同事奇怪地抬起头:“安之,你很冷吗?”
楼安之:“有一点。”
说着把办公室的外套给套上了。
楼宛之望着安静的手机,脚蹬着办公桌边缘,轻轻一使力,人跟着老板椅转了一圈,她冲巨大的落地窗外夜景比了个射击的姿势,感觉自己非常的帅气。
照了照镜子,盘靓条顺身材棒,果真非常帅气。
帅气的楼总耷拉下耳朵,苦逼地继续看资料,并想着下一次回家做饭是什么时候,希望楼小楼不要再闯祸,打一次人她手也疼的。
无忧无虑,已经开始吃麻小的楼宁之道:“要我说她俩改了不就完了么,什么之什么之的,真不如金银花好听,这一听就是亲姐妹,还知道哪个大哪个小。就跟古代人说的那个排行,伯仲叔季,一样一样的。”
庄笙抽了抽嘴角,即使有心上人滤镜在,也请恕她不太敢苟同。
“非扯上我干什么呀?我名儿挺好的,但我爸说,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整齐个屁,户口本改完给我气的,三天没跟他说话,最后还是一套乐高稍稍平息了我的怒火,但是这事儿我记不清了,都是我大姐告诉我的。我觉得她肯定瞒了我什么,爸……老……我铁骨铮铮,是那么好收买的人吗?”楼宁之想说口头禅“爸爸”的,不知怎么忽然感觉不合适在庄笙面前说,自称老娘又忒没气势,干脆什么也没用。
“你说得对。”庄笙附和她,心里想的却是:说不定你大姐真的隐瞒了什么,你这么心大好糊弄的人,可能不需要一套乐高就被收买了。
她喜欢听楼宁之讲话,讲她优渥的生活,讲她那些在庄笙看来披在鸡毛蒜皮烦心事的外表之下家人无尽的宠爱。
羡慕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融洽的家庭关系,因为以一个普通人的家境不可能享受到这样的生活,占据了更多的是,由衷的开心:她喜欢的小姑娘从来都没有受过苦,被家里人保护得那么好。
小姑娘剥小龙虾的动作很慢,半天了还在那儿跟尾巴上的壳儿较劲,絮叨的时候同时眉头微蹙,看起来挺苦恼的。
“哎,你说这小龙虾怎么就这么难……”嘴边递过来嫩白沾着蒜蓉酱的龙虾肉,庄笙一手托在虾肉下方,看着她。
“谢谢。”楼宁之眨眨眼,就着她的手指叼了过去,吃掉了。隔着手套,温热的嘴唇碰到了她的手指。
手指指尖发烫,微颤了一下,庄笙镇定道:“不客气。”
今晚回去不洗手了。
吃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二个完了还有第三个。
吃人的嘴软,多吃吃就不软了。楼宁之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后来脸皮也厚了,把手套给摘了,自己面前那盘小龙虾径直推了过去。
庄笙昨晚吃麻小就想帮她剥了,奈何人太多了,她们俩本来就被开玩笑,实在豁不出那张脸。今天的关系比昨天不是近了一点半点,她想,在楼宁之的视角看来,好朋友之间剥个麻小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这个好朋友毕竟还不到发小的程度,楼宁之也不好意思全让她伺候,旁边盘子里还有烤串,楼宁之拿了一串掌中宝,递到庄笙唇边:“张嘴,啊……”
庄笙右边耳廓通红,将头往一侧偏了偏,张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喂过她东西吃,尤其是,尤其是……庄笙在舌尖含过一遍对方的名字,垂眸,她的心上人。
庄笙不好意思地小口吃了,楼宁之看着她乐起来。
“你怎么像个小媳妇儿似的。”楼宁之单手挑起她的下巴,眼波潋滟,原本清纯的外表不知怎么就透出妖孽来,低笑道,“来,小姐姐,笑一个。”
庄笙脸也跟着红了。
楼宁之:“笑一个嘛,不然我先给你笑一个?”
庄笙忍住害羞,抬眸望着她。
楼宁之咧嘴一笑,露出了足有二十多颗牙齿,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小姐姐也太可爱了。
庄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