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等关系(255)
沈母最后一句话直直戳中沈见清的痛处,她脑子里因为秦越刚刚那些话萌生的热切爱意,顷刻成了网络蛆虫低俗肮脏的言论。
【无图无真相】
【我是男人,求图】
【我是女人,求图】
【我不男不女,应该也能求个高清口口图?】
沈见清一步步从秦越身后走出来,一把攥住沈母伸过来的手,猛地拉向自己,猩红双眼死死盯看着她:“我不忍心,所以我会尽快让那些诋毁她的人闭嘴,替她收尸,让她入土。”
沈母:“清儿!”
沈见清声音低得让沈母脊背发寒:“姜玮,你有本事你就把我的嘴堵一辈子,没本事,就从我的地方滚出去。”
沈见清说完松手,沈母立时跌倒在地。
沈见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现在走,你可能还有时间做危机公关,晚了,你和沈玉山一辈子的名望全都会付之一炬。”
沈见清说完的同时,沈母和沈玉山经纪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急促铃声像是在宣告她不可逆转的结局。
沈母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找出手机接听,然后脸色大变,踉跄着爬起来往出跑。
不久,门廊里恢复寂静。
秦越两手揣兜站在鞋柜旁边,安安静静的,沈见清双臂环胸靠在她对面的墙上,目光灼灼。
“这回发挥了几成?”沈见清问。
秦越说:“刚刚开始,一成都不到吧。”
“很嚣张嘛。”
“也没有很,就一般嚣张。”
“哈哈哈。”
沈见清开怀大笑。
笑声在不那么宽敞的门廊里回荡折返,一声声撞击着秦越的心脏,也抖落了沈见清努力维持着的情绪。
她红了眼,弯腰撑着膝盖,说:“院长前几天才说你小时候没挨过打,呵,你小时候都没挨过打,今天在我这儿挨了。”
那么重一个耳光,被打过的地方红肿充血。
她的皮肤要是不白就好了,看着不扎眼,她就不会这么难受。
偏偏她白。
干干净净的白,还有大病初愈的苍白。
沈见清哽咽着笑,眼泪往下掉。
秦越垂眼,看到了地板上清晰的水痕。
秦越装在口袋里的手握紧,往前走了两步,蹲在沈见清面前,双臂交错压着膝盖,故意偏了头,往她眼前凑。
沈见清不想让秦越看见自己哭,扭头躲。
躲哪边,秦越追到哪边。
沈见清气得在她脑门上一推,把她推得“咚”一声跌坐在地上。
沈见清愣住,忘了身娇体弱的秦越很容易推到。
秦越则不慌不忙的,顺势在地板上坐下,盘着腿,手搭着两侧脚踝,温吞地说:“那沈老师你不准备哄一哄我?这可是我第一次挨打。”
“??”说得还很光荣??
沈见清连哭都忘了,潮湿双眼紧盯着秦越。
秦越抬头望着沈见清,说:“沈老师,很疼啊,刚才有好几十秒左边耳朵完全听不见声音。”
沈见清撑在膝头的手猛地捏缩起来,拇指死死压着食指关节。
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往秦越脖颈里走。
……她白净的皮肤上已经爬满了细密的血点。
沈见清脑子里嗡得一声巨响,眼前发白,立刻又因为眼泪坠落清晰起来,不过须臾,再次变得模糊,反反复复,她撑不住,顺着墙壁滑了下来。
沈见清的情绪莫名而汹涌。
她觉得自己是在心疼秦越,里面可能还夹杂了一些歉疚,因为那一巴掌打的本该是她。
可看到秦越“嬉皮笑脸”的模样,她又觉得事情好像不是那么严重,她不用想得太多。
但,就是控制不住眼泪。
秦越双手撑在脚踝处,上身微微前倾,偏头在沈见清嘴角吻了一下,说:“沈老师,要不要我抱一抱你?”
又来这套。
她看起来很欠抱吗?
欠……
很欠很欠。
沈见清急迫地抱住秦越,喉头一哽,眼泪接连往她脖子里滚。
秦越一手搂着沈见清的单薄的脊背,一手扶在她颈后,食指轻抚发根,说:“沈老师,想哭就哭大声一点。”
她进医院,沈老师没哭;对喻卉,她不知道;出重症,沈老师只是稍微湿了一点眼睛。
刚才忽然看到沈姐姐的新闻;她忽然挨打。
沈老师盛怒之下对沈母有意无意地控诉,要扒开伤口;沈母为了让她不要参与沈姐姐的事说的那些话,是在她伤口上撒盐。
她被羞辱,沈老师要心疼;她发挥的那些话都向着沈老师,沈老师会开心。
沈老师心里的情绪分歧太多了,要好好哭一场才能被及时融合消化,总压着,会和她一样,哪一天突然就一病不起。
“沈老师。”秦越眸光随着缓缓压下的眼睫落在墙根,她的声音很轻,响在安静的门廊里,“哭吧,今天之后,你是我一个人的,我只会让你没有形象地笑。”
沈见清的心脏被狠狠击中,她哽咽着,几乎喘不过来气,眼睛汹涌酸涩,又意外得踏实痛快,强烈的矛盾感让她控制不住捏着秦越的下巴吻过去。
秦越尝到了眼泪咸涩的味道,心口被胀满。
她顺着沈见清的动作躺在地板上,羽绒服被拉开,唇间的吻压迫厚重,一寸寸掠夺着她胸腔里薄弱的呼吸。
秦越咳了声。
沈见清稍有停顿,手找到秦越颈下的脉,来回摩挲片刻,低头观察着。
她双眼通红,目光灼热地盯着什么的时候,不需要任何修饰就会透出猛兽一样的危险。
那是一种别样的刺激。
秦越和她亲密过无数次都没有见过,以至于她拨过秦越的脸,骤然吻上那里的时候,秦越浑身都抖了一下。
她的身体很久没有经历过这么热烈的沈见清了。
“咳。”
秦越喉咙里的震动催烧着沈见清的神经,她和秦越双手紧扣,举过头顶,从她跳动的脉吻到耳后,说:“身体可以吗?”
中午在卫生间的时候,沈见清如她所顾虑的,一切行动都配合着秦越,没敢让她怎么样。
现在,她高度复杂敏.感的神经紧绷着,想要从秦越这里得到一些安抚。
秦越说:“可以。”
沈见清立刻以唇濡湿秦越的脖颈,吻上那里。
秦越偏头看着沈见清那双红底的黑色高跟鞋,它张扬的高度和配色入眼,和颈边灼热的吻异曲同工。
秦越的呼吸迅速变得急促明显,她张了张口,声音在抖:“沈老师。”
“嗯?”
“想不想听我叫一声?”
……
夜色席卷,门廊里黑得不见光。
秦越躺在地板上,仍然偏着头。
沈见清从门口的卫生间里拿了纸,低头吻她时挑开她整整齐齐的KU子,轻柔擦拭着。
“上一次吻你的脖子是什么时候?”沈见清抿舔着秦越的嘴唇问。
秦越说:“医院。”
“那个不算。”她没到,她不敢。
秦越说:“绥州宾馆。”
沈见清笑了声,低头看着湿成一团的纸。
“好记性。”
沈见清扔了纸,抬手将秦越的脸转过来,轻轻抚摸着:“隔这么久才又吻你,喜不喜欢?”
秦越咳了声,沈见清的长发撩过她的眼:“喜欢。”
沈见清俯身过去,再次吻住秦越的唇,低低地说:“我也喜欢。”
只是听着她呼吸和失衡的心跳,胸腔里那些莫名却激烈的情绪就好像平静下来了,到现在,一身轻快。
沈见清说:“再躺一会儿,我去换密码。”
上次沈母过来,她因为忽然提起了沈同宜死亡的细节,情绪被支配,忘了改。
没有下次。
秦越抓住沈见清撑在身边的手腕说:“事后是不是可以撒娇?”
沈见清挑了挑眉,刚抬起的身体重新落下来问:“撒什么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