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前任影后暗恋的白月光(42)
【那是为什么?】齐思嘉有一搭没一搭问,她今天话特别多,倒不是真想说话,而是同在一个屋檐下还有另外一个人。
不给自己找点事情,总有种被盯视觊觎的怪异感。
覃小芳:【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上回打游戏暗恋的女老板?】
【你那性格我还不知道,谁都别想让你去出轨,做出脚踏两只船的事情。】
齐思嘉心想,我就当你夸我。
孟姜忽然@齐思嘉,带了话题:【你现在跟你老板怎么样了。】
齐思嘉停顿片刻:【就那样。】
孟姜:【还暗恋么?】
齐思嘉:【嗯。】
孟姜:【这么喜欢啊,哪怕对方有女朋友都不介意】
齐思嘉:【我没有对你们说过她有女朋友吧。】
孟姜被哽了一下,总不至于把她是姬流的狗头军师富贵花的事实爆出来。
停顿片刻,才说:【猜的,今晚叶二小姐对你……还以为你口中的富婆老板是她呢。
齐思嘉正要否认。
覃小芳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一连好几条信息发过来:【有道理!】
【齐思嘉,讲真话,叶小姐她是不是你暗恋对象?】
【你们走后,她亲口称呼你为小孩,什么时候你成了人家家里的小孩了?】
孟姜眉头陡然一跳,跟着念出来:“小孩?”
齐思嘉下意识望过去,两人的视线自半空交汇。
孟姜双手抱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手里夹一根烟。
笑了笑,不无嘲讽说:“还真是——”
语气一顿,抬眼,与齐思嘉眼睛对视上“喜欢她?”
齐思嘉满眼荒谬,对上孟姜黑湛湛的、再澄明不过的怒意,到口的反驳显得像是解释了。
于是她没有吭声。
“原来长大了。”孟姜说:“谁都可以叫一声小孩。”
空气凝滞下来,齐思嘉情绪淡去。
再对视,已然是淡的不能再淡的疏离。
小孩这个称呼,曾伴随过齐思嘉跟孟姜初恋每一天。
“我叫孟姜,你比我小,记不住就叫梦想。”
“你不觉得我们是一路人。你的梦想是剧本,我是演你戏的人。是不是啊,小孩?”
……
“好呢,我不动了。别生气,行不行。”
……
“大一岁也是大。”
“怎么就不能叫小孩,好嘛,折衷一下。床下小孩,床上,让你当姐姐不是?”
……
小孩曾经在齐思嘉眼底是一声亲昵的称呼 ,而五年前,她们彼此尚未羽翼丰满的时候,小孩在孟姜眼底代表不成熟以及不信任,还有不够爱。
付楚楚信誓旦旦质问齐思嘉,那晚上为什么不来。
但其实,齐思嘉去了。
并在前往《花旦》舞台剧演出现场的路上,决心不再彼此冷战,跟自己和解,亦跟孟姜和解,齐思嘉给孟姜发过两条短信。
很多天都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而孟姜也永远不知道,在她杳无音讯消失为事业奔波的那一个月。
齐思嘉经历过怎样一段人生绝路。
*
于是再遇到孟姜,无论是身为社恐,亦或者想要走出社恐,哪一种生存方式,齐思嘉都不能跟孟姜再有瓜葛。
眼神由飘忽逐渐坚定。
齐思嘉声音轻的过分,径直的望向她,打破沉默:“孟姜,你应该绝不会有跟我破镜重圆的念头吧。”
空气一刹安静的过分。
许久后,孟姜搁了碗筷,似笑非笑说:“稍等。”
齐思嘉看见孟姜卷了袖口,走到洗碗台前,拎开水龙头,冰凉的水一落地,便将她皮肤冻的通红发紫,。她本人仍是优雅,旁若无事的把自己用脏的这幅碗筷反复刷洗。
手上一堆的泡沫,洗完碗筷,又去洗手间,挤上消毒液,反复揉搓。
几分钟后,隐隐搓出通红的颜色来。
孟姜把手搁沥水盆沥干,然后才回头,厨房敞开式的,一转身,微抬眼,瞧她。
齐思嘉把手机丢在一边,直白看向孟姜:“聊吗?”
客厅内一盏小桔灯,灯光调的很暗,灯火跳跃在孟姜眼底。
孟姜不应声,从餐厅走到齐思嘉身旁的沙发上,携一缕清寒,飘入齐思嘉的鼻尖。
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烟,夹在手指间,孟姜问:“介意吗?”
齐思嘉摇头,示意她随意。
“今晚几次你想问我的话都可以问。”
事实上,已经预料到接下来是一段怎样揭穿心肺的谈话,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拖泥带水。
因为齐思嘉想要努力从社恐这一段积极的迈出去,而孟姜才是她这些年社恐加重的根源。
有些事情就像猫少年所说,越不敢直面,越无法解决。
回避的代价,是推掉《沉沦》编剧的邀请,放弃喜爱的事业,放弃齐氏,任由齐家衰落,也任由猫少年家里成百上千的流浪猫,在这个冬天死绝。
齐思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心软慈悲起来,但她又发现,人除了孤独外会拥有越来越多的情绪,这才是人生。
而不是独享孤独。
她以前也有轻微社恐,能在人群里自由行走,可是五年前与孟姜分手后便不行了。
眼下刚好孟姜也想跟她谈五年前的事情,所以齐思嘉有什么理由再去回避,她也想当着另外一个当事人的面回头去看看,怎样才能放下心结,
孟姜依在沙发边,熟稔的低头将烟蒂送上打火机蹿起的火苗上。片刻后,红唇一缕白烟缭绕。
烟棍被拿下来,火光自她指尖跳跃。
孟姜脸色沉淡,却笑了一声:“你说,《花旦》那晚给我发过短信,让我不要官宣。”
齐思嘉低眸:“我还给你发了一条短信-我愿意等你”
孟姜倏然从沙发上坐得笔直,偏头去看齐思嘉。
“几时发的短信。”
她的声音一点点沉下去。
齐思嘉笑:“发过很多次,石沉大海,没有得到回应,便不记得了。”
手里的烟灰坠落,烫在手指上,孟姜猛地反应过来,开嘴欲解释,又发现似乎怎样都无法自圆其说了。
五年,她从来不知道有那么多条短息存在过。
“我这辈子都不曾对谁低过头。但只对你低过。”齐思嘉平静说:“你赢了。”
“我不喜欢这个词。”孟姜抬了抬手指,灭掉烟灰回视她:“不存在谁赢谁输,当年的事,万一有误会……”
齐思嘉歪头,截断孟姜的未经之语:“不重要了。孟姜。你知道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为什么我形容枯槁。”
孟姜猛然想起最后一次她跟齐思嘉分手时的场景,问:“为什么?”
齐思嘉:“因为我向家里出柜,我爸把我送到了管教所。”
还因为那阵家宅不宁,蔚云芳和齐钧为了齐思嘉学坏的性向,吵闹不休,她们把婚姻终点愤怒的矛头齐刷刷对准齐思嘉,要求她改好。
那场昏天暗地的对峙中,最终以齐奶奶被活生生气死终结。
花旦演出那晚,齐思嘉去了,在前往剧场的路上,接到老人溘然长逝的电话。
她为了爱活的一无所有,失去世界上最后一缕温暖。
已经那样惨过,以至于再面对这个人没有勇气经历第二次了。
齐思嘉缓缓的,缓缓的抬头,看向眼前风情万种的女人。